许柚鲜少来这里。父亲从来也不甚喜欢她来这里。当年若不是为了生她,娘亲不至于被那毒药拖累至死,若不是有她,也许娘会有一线生机,父亲也不会变成现在无情的模样。更何况她这张同母亲有几分相似的脸,每每看到她,只会加深父亲心里的悲痛。院子里的花开了又败,是母亲喜欢的月季花,它们皆被修剪成漂亮的形状,想必是父亲在亲自照料。关于母亲的东西,他从不假手于人。许柚愣愣地望着茅草棚下面的竹秋千,上面亦是一点污渍也看不到,是被人妥帖擦拭过的。母亲过去应该经常坐在那处同父亲赏月,谈天说地。“小姐。”听荷的声音拉回了许柚的思绪,她目光坚定地看着书房,手紧了紧,低声道:“你在这处等我。”许柚抬手敲了下门。里面寂静无声。东苑人少,鲜少有人会来这里打扰父亲,恰巧也适合她问些事情。许柚又敲了两下,低声说:“父亲,女儿有事觐见。”她言辞拘谨,像个外人。过了好一会儿,里面才传来一道低沉的嗓音:“进来。”许柚吸了口气,缓缓推开门,抬眸看到端坐在正中的中年男子,心底涌出一股酸涩,她攥紧手心,朝他走近。“父亲。”许柚踌躇片刻,下定决心开口。刚鼓起的勇气被人打断。“严家公子如何?”许兴毅沉声道,神色锐利。许柚张了张嘴,轻声说:“我无意于他,我只是喜欢严姨,同严府来往也是严姨的愿意,同严公子无关,那门亲事,请父亲帮我推掉。”“你不中意?”许兴毅眉心微微蹙起,他收到的消息并非如此。许柚心底咯噔一下,呼吸有一瞬慌乱。“你出京参与柏盈郡主私人聚会不是为见严公子?回京之后你们之间亦有来往。”许柚私底下的动作从没想过要瞒着父亲,她也瞒不住,但她不能露出别的心思。她拧着眉,不知该如何解释,书信之事更是说不清。许柚顿了顿,只重复道:“女儿不喜他,那书信也是和严姨有关。大抵是严姨还想撮合我们,便让严公子传信,以后女儿会注意。”许兴毅揉了揉眉心,不知信了几分,他轻舒口气靠向椅背,姿势放松。“近日事多,尽量少出府。”他突然想起做父亲的义务,难得交代了句。许柚点了头,想起此行真正的目的,轻声试探:“女儿闲暇时看到院内的丫鬟侍从,突然想到他们也到了成家的年岁,也该为他们盘算一番。”“若兰、听荷是从小在府里长大的,女儿心里有数,只是梁侍卫他是父亲亲自送到我院子的,父亲可知他家中是否尚有亲人?祖籍在何处?”募地,许国公脸色一沉,眉眼冷了几分,紧紧盯着许柚的眼睛,语气严肃:“一个侍卫与你何干,自己婚事还没定下,倒是关心起院子里奴仆。”“我只是问他如今可有亲人在世?”许柚遮住眼底失落的光彩,神情疑惑,不理解父亲为何发怒。她思索片刻,柔声解释:“梁侍卫尽职尽责,寻个亲人并非大事,女儿十分感激他多次以命相护,便想做些事情。”“以命相护?这不是他身为护卫的本分?”许国公嗤了一声,面冷如霜,锐利的眸光几乎能将许柚一眼看穿。许柚微垂着眸子躲开,宽袖下的手指绞成一团,心口紧了紧。“不要做多余的事。”中气十足的声音带着一丝摄人的威严,许柚眨了眨眼,深吸口气,克制住心底的惧意,“我为自己院子里打算,怎么算多余的事。若是他人,都会记录在册,可我并未看到他的记载。既是父亲亲自选的人,那你定然知道。或者,梁侍卫是有什么特殊之处?”许柚声音不自觉颤抖,她话里难掩不安,头一次忤逆父亲,心底却生出一丝酸意。“呵——”许国公冷笑,“为你院子里的人?许柚,你当真以为我是瞎子,不知道你的那点小心思?私下胡闹就罢了,莫闹得人尽皆知。”“严绍安虽算不上多优秀,但到底也是你母亲为你选的,严家本家也算的是名门,你若实在犹豫纠结,我看”“父亲!”许柚打断他的话,“你心中只有母亲,便一生只有她一人,不管世人怎么指点,你也无惧,却让我嫁给个你认为不错的人?我说了,我对严公子无意,他纵是再优秀,我也不喜欢,不想嫁。”许国公顿住,眸光望着这张无比熟悉又陌生的脸,心脏像是被人攥在掌心,那双明亮的杏眸噙满泪水,宛如被遗弃的幼兽,浑身颤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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