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建之初料子小人都看过,水得狠,都是次等料子。不说开裂,这样的河汛冲垮都是可能的。”“但他们工期磨得太慢,地基都没打,只是炸了老堤坝,随意糊了个样放在那。”“后来不知怎么了,上面来人换了一批料子,没日没夜地赶工,用的都是一等一的硬石料子,地基打得牢,都是实打实的硬石,怎么可能会开裂?”宋彦泽脑中的弦一绷,意识到,可能三江堤坝为何突然决口的关键就在这了。宋彦泽道了谢,感激地一拜,大步走出牢狱,见玄青一一安排“劝服”过了一遍狱卒,便放心要往河堤那边去。他想把玄青留下,这样他才放心,但玄青只拱手一拜:“蒋指挥使让属下寸步不离大人,若是大人出事,属下就不用回去了。”玄青吹了一种特制的哨子,听不见声音,却不多时另一位御前使就来了。宋彦泽看着他们互相交待着事宜,想起了蒋亭渊。他干的不着调的事太多了,他总是忘了,蒋指挥使可是个大特务头子,还是天子近前办事的朝廷鹰犬。除了初见时,他好像从没在他面前抽过刀?这样紧张的时刻,宋彦泽想起他,就有种偷偷拿出香甜的牛乳糕舔两口的感觉,心弦骤然一松。玄青向他一拱手:“属下护送大人去灵江堤坝。”宋彦泽一点头,看着玄青,他年岁比蒋亭渊看着年长,从耳朵到脸颊一道长疤。“你同蒋亭渊……你们蒋指挥使,从何时就认识了?”玄青头皮发麻,幸亏上司不在这,那个小心眼的劲,世间罕有。要是看见小宋大人这么看着他,那就不妙了。“行伍里认识的,大人救过我的命。”宋彦泽心一颤,眼睛一亮:“那你也是在兖州参军?”见玄青一点头,宋彦泽当即就问他:“那玄青兄弟,认识一人名叫庭雁吗?徽州来的,庭院的庭,大雁的雁。”玄青一愣,疑惑又不可置信地看着宋彦泽,好像他问了什么让他根本无法理解的问题。他思索了一会,正要和他说话,但前面就快到了河堤边,远远地听见了一人的惊呼声。“快拉住纪大人!”两人这下也顾不上继续话题,反正有的是机会。宋彦泽对他一点头,玄青飞快冲了上拉住了那只扒在土坡上的手。一儒生打扮的年轻人浑身是泥水,趴在安全的地方喘着气,转头对着玄青道谢。“纪白,纪大人?”宋彦泽缓步走来,皱着眉头打量着堤坝的情况,中央破损的大口已经被堵住了,靠近这一侧的堤坝确实能看到裂缝,还有破口在往外冒水。不远处几位官兵累得趴在岸边歇息,还有布衣打扮的几个青壮年汉子。“纪大人,你这是……”纪白一脸疲惫,抹了一把脸,苦笑着对宋彦泽一拱手:“想亲自下去看看情况,却给诸位添麻烦了。”宋彦泽皱起眉,想起了太子对他的评价。虽是李恒党,但有心实事,只不过书斋里太久,书生气重。这是想说他憨直。这样的人怎么会在事实不明的情况下杀百姓,况且如果是地主和官府勾结施压兼并土地,这对京官纪白没有好处,反倒是担了责任。宋彦泽心中已有成算。他将绢帕递给他,直接了当地问他。“是你下令要斩淮州的那十五人吗?”纪白一愣,当即就点头:“他们趁机倒卖粮米,扰乱米价,又结伙大肆去收购土地,而且是贱卖。”“不斩典型,不能立威。”一点没错,若是宋彦泽也会这样做。只是却是移花接木,反倒被利用了。“纪大人问过,也审过了?”纪白一皱眉,回答他:“那是臬司衙门在管,按察使来问了意见,我便让他查实了便立斩以儆效尤。”纪白看着宋彦泽的神情,心里一紧意识到了其中的不妥,但他又道:“没道理,我们都是李阁老的人,他怎么会……”“同党又如何?”宋彦泽站在那垂眼看着他,像是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小辈,一边已经让人去拿了舆图,淡声继续对他说道。“他怎么可能不为自己打算?骂名、风险,谁会想自己担呢?若是都知道,那就是一同下水共患难,若是一人清楚,那便转嫁风险,明哲保身。”纪白脸色苍白,这几日来江南省,处处受阻,处处是陷阱,一边是百姓,一边是阴谋诡计。他身心俱疲,此刻真的感到了悲凉。他一个翰林白身,李恒党那么多能人,偏偏派他来了,临行前却什么都不交待。他一心来救灾,却恐怕是一枚虽是可弃的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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