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江南这一代文脉里的翘楚。他此时只静静敛袖专注地温盏,又提起小茶壶缓缓注汤,有懂行的已经暗自叫好了,煮汤后又击拂,再注汤。渐渐茶上便有了厚而绵密的的乳白汤花,他动作不急不缓,井然有序,没有一步是多余的,只听得茶筅的细小簌簌声。宋彦泽这一手让他们都受宠若惊了,这可是货真价实的状元点茶,他又沾了茶粉,修长手指执细长竹片一抹。雪白汤花隆起远山似的山峰,一抹青色勾勒,水中丹青,水中远山。宋彦泽将茶盏推向他们,敛眉一笑,任他们观赏。“如何?”众人倒都是真心实意地夸赞起来,宋彦泽一扫眼,又不急不缓地叹声。“我江南之地,茶叶之丰产之地,可惜这点茶之雅却不曾兴盛。几位都有茶园,却未曾想过此等雅趣吗?”他们听宋彦泽也不和他们说粮食,立刻都活泛起来,从茶叶生意聊到点茶雅趣,也有人谈起茶社,又道斗茶之风,言语中颇有遗憾。三句两句,宋彦泽时不时插两句,竟是同他们聊得投缘。不一会又很遗憾地看向其中一位富商,问他:“端午时节,竟也未见龙舟竟速和宴饮?曾经举子宴饮泛舟于湖上,甚是雅趣,承蒙关照,本官也是参宴的举子之一。”那人又惊又喜,没想到这时还能隐隐攀上这层关系,忙同他聊起宴饮盛装,又脱口抱怨今年水灾,不敢大肆宴饮。宋彦泽一挑眉:“三司何曾交待过?”众人讪讪,这江南发了大灾,他们这时弄些宴饮,又是斗茶又是龙舟竞速,他们没这个胆子。宋彦泽却一拍桌子,很不赞同地说道:“受灾三州,何以没有这样的气度。就是这样,才让人人心惶惶。”宋彦泽这话说到他们心坎上了,宋彦泽扫过他们的神情,适时约定了宴饮时日,又敲定了他会到场捧场。别人一看他要攀上这钦差京官,立刻又说要办茶舍,兴斗茶。又有人说要在平和未受灾的河道里办龙舟赛,都纷纷请他。宋彦泽笑着全盘接受。富户们哭丧着脸进去,各个喜气洋洋地走出来,顿觉得,这官做来做去,左不过还是为那么点人间享乐。任你是什么竹骨冰心,梅魂玉容,不都是凡间中人?几人想趁热打铁,当即就要请小宋大人去倚香阁听箫。宋彦泽竟是照去不误,几人一对眼神,终于彻底放下心来。夜晚的倚香阁灯笼照得一片透亮,没有一丝轻浮的脂粉气,也没有艳俗的东西,反而里面处处精巧,一步一景是个大的宅院。没有什么大厅这样喧闹的地方,隐隐有清雅的丝竹乐声,还能闻到清幽的花香。“倚香阁是整个省城菜色做得最漂亮的地方,菜品精致,青梅酒又爽口。之前大人忙于公务,不好请您,今日总算是有机会了。”宋彦泽回驿馆换了一身衣服,靛蓝锦袍,流云松枝花纹暗绣,清雅又一眼能看出是大家族的贵公子。他面上淡笑,欣赏风景似的,时不时附和两句。几人坐在湖心小凉亭中,四周纱幔飘动,酒酣耳热时,不远处一艘小船挂着月色一搬光芒的小灯笼涉水而来。一同袭来的还有清雅的香气和幽幽如诉的洞箫声,宋彦泽本来还在喝着青梅酒,手顿了一下,转头看去,只见一女子带着面纱站在船头。组局的人刚要来说话,宋彦泽却一抬手制止,那人不恼,反倒暧昧一笑。宋彦泽侧耳听完一曲,船也靠近了这里。“姑娘的箫声绵柔悠扬,只是其中又有哀伤幽怨,最后一节本该圆滑向上,姑娘的箫声却如呜咽低泣。”那女子一抬头,湖面风吹动,面纱吹开,一张粉黛素雅的女子,眼含春水,映着水面波光粼粼,一眼似有千言万语。“此女子是我表外甥女,家里亲人亡故,养在我膝下,读了诗书又颇通音律,听闻是小宋大人来,特地想一曲相赠。”宋彦泽一笑,意味不明地说:“是吗?”“小女子多谢大人指点。”宋彦泽喝了不少青梅酒,撑着头向那女子看去,眼含醉态,无情也有情。蒋亭渊就是这个时候按着刀闯进来的。谁敢拦下蒋亭渊,他一人脚程又快,当即抽刀将那纱幔划断落在地上,席上的富商都惊疑不定,一看是红衬黑衣的御前使,都摔了酒杯。宋彦泽转过头,酒意熏蒸,红了脸颊耳根,一双眼睛含着精明算计的灵光,嘴角似笑非笑地倒像蒋亭渊使坏的样子。他抬头看着蒋亭渊大步走过来,将手里的酒杯递给他。“喝不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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