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说得声泪俱下,我心里骤然麻木起来,纷乱的记忆在我脑子里冲撞,一时是火光冲天血海滔滔的青云庄,一时是遍地尸体的红莲圣殿,一时是秋家暗卫冷硬的脸庞,一时是寨子中淳朴的笑脸,耳边响起戚大哥临死前的嘱托,他让我好好保护大家,一会儿又变成了薛流风清冷的声音,在我想着放弃所有,抱着和聚元珠一起消失的想法落下山崖之时,他的叹息中满是无奈。“你太任性了。”他说,“下次不许了。”可那个薛流风,我已经弄丢了。我朝父亲磕了一个头,“是回雪任性了,请父亲恕罪。”父亲显然也有些始料未及。我拭掉眼角的泪意,继续说道:“是孩儿涉世不深,轻易便被奸人蒙骗,不仅背离了父亲,还险些误入歧途,酿成大错,如今终于能回到父亲身边,孩儿痛矣悔矣。”“我儿莫哭,”父亲的声音满是怜惜,还有着我从未见过的抚慰之意,“若是有什么委屈,与爹讲便是,爹定会为你做主的。”“我当初不信父亲,被旁人的三言两语挑拨离间,一心想寻那薛家余孽问个明白,他用花言巧语骗我信服,我一时鬼迷心窍,被他蒙蔽,便听之信之,哪知他,哪知他……”我怨怒地盯着父亲,“哪知他一开始就是为了让我献祭血煞大阵才如此费尽心机,他变了,爹,他不是我认识的那个人了,他已经彻底被一己私欲吞噬本心了!”父亲一震,片刻都没说出话来。我跪在地上没有动,“我以为他们是良善之人,是为了守护自己的家园,却发现他们竟是真的一直对血煞大阵不死心,他们发现我能运转大阵之后,更是不择手段地将我控制了起来。”父亲抬眼,看向我的目光更加的柔和,“我儿受苦了,快些起来吧。”我起身拍拍腿,吸了吸鼻子,带着些埋怨继续倾诉道:“我后来忍辱负重,假意迎合,才得了空逃出生天,如此才能平安见到父亲。”一直隐在暗处的秋拾突然出声:“少主这话您自己可信?您在南疆的所作所为,您不记得的话,属下可记得清清楚楚,当然也早已如实禀报庄主了,还有什么被控制,不过无稽之谈!”我回头看了他一眼,扔给他一个嘲讽的笑容:“暗卫长大人这话说的奇怪,你怎知你所见的一切皆为真,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你又如何肯定自己全部都知道呢?你所有的想法都是你自己的臆测,恕我直言,不过管中窥豹,盲人摸象罢了。”他被我结结实实地怼了回去,也没生气,而是退了一步,朝我拱了拱手,“愿闻其详。”我自是懒得理会他。父亲的神色没什么变化,不过他并没有说什么,宽和的眼神落在我身上,我的心神定了定。“我恨薛流风入骨,可我还是将他带回了秋原,想必此事暗卫长早已告知与您了,可您知道,我为何要带他回来吗?”父亲沉吟半晌,问道:“可是后来又发生了什么?”“我方才说我被他们控制,这并不是什么无稽之谈,而是真的。”“怎么回事?”父亲皱起眉。“不知您对南疆蛊术可有了解?”听到我提起这个,父亲神色微变,然后缓缓点了点头,“略有耳闻。”“我却是完全不知道的,于是就毫不设防地着了道,他们用这莫名其妙的蛊将我的命脉控制起来,而与我命脉相连的人,正是那薛家余孽,他若出了什么差池,我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我受他威胁,根本就身不由己。”“什么蛊,竟如此不讲道理?”“我并不清楚,起初我根本不信,结果便遭了罪,说来也是孩儿贪生怕死,才这么轻易地就被人威胁了。”我苦笑,“后来暗卫长带人找过来的时候,我原本是十分激动的,可冷静下来又想到,现在的我根本不能离那余孽太远,不然吃亏的还是我自己,在他的胁迫之下我又破坏了据点,将那红莲恶徒们放出来后,我深感罪孽深重,便想着不如一死了之,暗卫长不知内情,带人拦下了我,我一意孤行,可还是被那人寻到了,我是血煞大阵的关键,他怎么可能随便放我去死,于是最后我便拉着他一起落了崖。”“可人算不如天算,苍天有眼,他落崖重伤,醒来后便成了痴人,我带着他在附近的人家休养,直到暗卫长大人带人又找了过来,我才终于可以放心回秋原了。”我回头看着秋拾,“暗卫长大人,如此您还有什么想问的吗?”他摇头,“少主的解释,属下无言以对,只是不知少主如何证明这蛊确有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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