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湄根本看不清那两个人的脸,可就是能看出来,这女人地位一定不是什么正妻,哪有正妻往男子膝盖上趴的,她的动作是下位者对上位者的讨好,谄媚,崔湄也是这种处境,可太了解这些动作的含义了。那个女人在跪下磕头,身上漂亮的舞衣变成了粗制的麻布衣裳,鬓发散乱,她在茫然呓语,不住的跪下磕头,好像,已经疯了一样。她为什么会做这种梦,梦里这个女人到底跟她有什么关系,为什么她总是梦见这个人?梦是没有声音的,她仿佛在看一出静默的戏剧,可那女人疯狂与绝望的心情,却传到她的脑海中,让她感同身受,心口一直在疼。‘别哭了。’她想伸手,拍一拍那女人的肩膀,这女人到底有什么冤屈,跟鬼魂一样缠上了她?她给她多烧点纸,行不行?崔湄几乎是壮着胆子。那女人忽然回过身来,那张脸,憔悴、绝望,原本属于眼睛的地方,黑洞洞的,她的眼睛被挖掉了!然而崔湄并没有感觉到害怕,这明明是个梦魇,这个冤魂是来吓唬她的,可她感受到的,只有难过,让人无处发泄的绝望和哀伤。她的眼睛流出两行血泪,缓缓地,低落下去,空洞洞的眼睛往下注视,崔湄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她看的是自己怀中,一个小小的襁褓,那里面的孩子,早已没了气息。原来是带着孩子的母亲吗?她们遭遇了什么事,好凄惨的样子。崔湄抬起头,想要问问她,安慰她,看她有什么生前未尽之事,她的脸豁然变了,那居然,是崔湄自己的模样,她心口猛的一跳,一下子吓醒,猛烈的坐起身。不是在那个画着符号经文诡异的黑色帐子,是冯家的太守府,她住的那间屋子,香炉里冒出细细袅袅的烟,是淡而雅气的苏合香。崔湄怔怔的,仍旧回不过神来,头上一热,抬眼看去,萧昶正拿着一方帕子,给她擦拭额头:“出了这么多虚汗?是又做那个噩梦了?”若是又做那个噩梦,他是不是又要强行把她弄去道观,让那些道士给她跳大神?道观不管用,就找寺庙,然后把她当成什么妖孽驱邪?崔湄可不想再这样了。她摇摇头:“什么梦都没做,睡的还挺安稳的。”“是吗,那怎么脸这么白?”萧昶摸着她的脸颊,想要从她的表情中看出一点蛛丝马迹。“我一向如此,郎君忘了,白天睡多了就会头疼出虚汗,头疼脸色就不好看。”萧昶抿抿唇,还是信了,轻叹:“今日辛苦你了,我这也是为你好,你身子弱,还总被噩梦缠身,再休息不好,岂不是日渐憔悴。”没有很管用,上一次根本看不到那女人的脸,这次看到了,那女人的脸完完全全就是自己的脸,除了眼睛处黑洞洞的,流着血泪,怀里还有个小小的襁褓,想起那个小小的襁褓,崔湄心中涌起一股根本无法抑制的痛苦。萧昶让道观作法,好像根本就没什么用,她的梦魇反而还加重了,崔湄讪笑,完全不敢说。“郎君关心奴家,奴家心里都清楚。”萧昶笑了:“你知道就好。”崔湄其实心虚的很,眼睛四处乱瞟,手腕上多了个东西,是个手镯,外面绳子捆绑,红黄相间,串着五枚制钱,红色的像是绳子,里面黄黄的是什么,崔湄想要细细看一看,被萧昶压下了。“是道长开光过的护身符,你带着这个,能护身强体,什么冤魂都无法近身,有遇难成祥逢凶化吉之效。”有这么灵吗,崔湄狐疑,这五枚制钱也很古怪,似乎并不是当下的元泰通宝。“你要日日戴着,便是洗澡也不能摘下,知道吗?”萧昶神情严肃。崔湄嗯了一声,乖巧答应,余光往下瞥,手腕上这鲜红的颜色,就好似一道深而凄丽的鲜血,黏在了手腕上。半个月后就逃萧昶说,不会纳冯明……萧昶说,不会纳冯明月,崔湄信了。然而没过几日,冯明月又来了崔湄身边,默不作声的陪在她身边,好似之前的事没发生过。冯姑娘跟个丫鬟似的,崔湄洗漱梳妆时帮把手,用家里只教小姐的插花、泡茶手艺,哄崔湄开心,甚至还想在崔湄吃饭的时候,站着给她布菜。崔湄有点心慌,完全不知道冯明月想干什么,她虽然有时候阴暗的想,这些官家小姐昔日高高在上,若是家族犯了事被牵连,或许还不如她处境好,可这并不代表她就真的盼着人家落下架的凤凰不如鸡,也不会心安理得的接受冯明月的伺候。“冯姑娘,就算是为了郎君,你也不用这么低三下四的讨好我,坐下来一起吃把,你是官家小姐,我怎么能让你服侍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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