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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第1页）

豆芽瞧着很干净，他便全部倒入水中，厚实的手掌在水里左三圈右三圈，趁着水势未稳迅速捞入菜篮之中，轻轻抖一抖，任由带入菜篮的水从缝隙滤出。“你好了没有？一点豆芽洗半天，要起锅了。”周母在厨房窗口大喊。“来了。”周砚没细看篮中豆芽的情况匆匆送进厨房，当场就被周母数落一通，说他笨手笨脚，那么嫩的豆芽过一遍水就成，也不知他怎么洗的，全断了。“让你洗掉点菜都做不好，还有青菜没洗，别磨磨蹭蹭。”周母碎碎念，总看儿子不顺眼。“豆芽本就脆嫩，断了也正常，又不影响吃，娘，您看我不顺眼直说就是，没必要故意挑剔我。”“嘿，你个臭小子。”周母作势要打人，周砚立马闪身出去了。他感觉阿娘最近的脾气越来越差，无论他做什么都要说上几句，从她的眼神表情到言语，无一不透露着对他的嫌弃，简直是一言难尽。一次两次能忍，天天说谁受得了啊？周砚无奈德摇摇头，赶紧将青菜洗干净拿回厨房递给掌勺的宁秋。宁秋做菜的手艺不错，正炒着豆芽，面前突然出现一篮子青菜挡住了视线，她赶忙推开，没好气地瞪了周砚一眼，恼道：“你是不是故意的？挡住我视线了，放旁边。”“好。”周砚痛快应声，眼睛一会儿看锅中不断翻炒的豆芽菜，一会儿停留在宁秋脸上，视线流转间，内心前所未有的平静。他很喜欢这样的感觉，平静到仿佛一辈子都不会变。“盐罐递给我。”宁秋道。周砚：“好。”“别在旁边碍手碍脚。”宁秋继续道。周砚：“好。”盐罐刚递出去立马收到驱逐令，周砚面上的平静有一瞬间的皲裂，但还是默默离灶台远了两步。这会儿周母又有话说了。她将周砚和宁秋的反应都看在眼里，幸灾乐祸道：“儿啊，长点心吧！没看见我家秋秋正忙着吗？”“你活干不好，还上赶着挡路，可不得被嫌弃了，要不你来烧火，为娘年纪大了，才坐一会儿就腰疼，哎呦，还是闺女懂得心疼人，不像儿子，傻站半天碍手碍脚也不知道过来替老娘干活。”周母一边阴阳怪气一边给周砚使眼色，周砚又不傻，自然明白她话中的深意。换作以前，底线摆在那里，他对宁秋没有别样的心思自然也不会如了阿娘的意，可初冬那晚，宁秋脚滑摔入他的怀中，软玉温香，双方意外有了肌肤之亲，他再面对宁秋时，心思已不如之前纯粹了。周砚很清楚自己心中的想法，若宁秋不介意，他想和她试一试。细算时间，距离那次接触已经过去一个月了。许是害羞避嫌，起初一段时间宁秋会刻意躲着他。二人见面说话，语气间尽是冷淡疏离，明明相对而立，却又感觉彼此间隔着一堵墙。周砚自己也逃避过，所以很能理解宁秋那时候的心情。他不确定宁秋的想法是否与他之前相似，所以他选择了配合，主动维护她建立起来的“防护墙”，暗暗地观察，了解她的喜好和更深一层的性格，从细微处一点点渗入她的生活中。他们晨起出门上工，同行一路，周砚会尝试找话题勾起宁秋的表达欲，倾听她的观点和想法，适当接话，就算宁秋不想说，他也不会强求，有意无意地拉近彼此的心理距离。有时候公办路过金绣阁，他也会找借口带些点心或其他吃食给宁秋。要是下衙早，他就放弃操近道，特意走主路，“偶遇”宁秋一块回家。一件件一桩桩的小事汇集在一起，潜移默化的陪伴，周砚能感觉到宁秋对他的态度软化了。他们之间依旧恪守礼节，但相处起来更随性自在，说话也没那么多顾忌。就好比现在，宁秋都敢直接开口让他走开，嫌弃他碍手碍脚耽误事，这般态度，跟真正的家人也没什么两样了。周砚欣慰的同时又莫名觉得自己可怜，一个个都嫌弃他，明明他很勤快也很主动帮忙做事了。猛男心里委屈，但不能说，很影响自己正经成熟的形象。就在周砚沉默烧火，脑子里天马行空胡思乱想的时候，宁秋抽空嘱咐了一句：“周大哥，我要炒青菜了，你添一把火。”青菜就是要放猪油大火炒，吃起来才香甜。周砚不是第一次打下手很清楚这个要点，看到宁秋开始炒猪头肉，他便着手添细柴了。二人配合默契，菜品全部出锅。宁秋抬起手臂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露出一个满足的笑容。吃饭前，她郑重宣布自己通过考核晋升二级绣娘的好消息，周砚母子俩都为她感到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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