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汀赶忙回头看看身后,确定尾巴已经收好这才松了口气,回过神来又摸上头顶。还好,耳朵也收起来了。再看他身边的白千景,花孔雀正忙着把最后一点儿尾巴收回去,他衣服穿得华丽,就算尾巴真的垂下来,也不会引起注意,旁人只会觉着这家伙又给自己身上带了什么昂贵的配饰。只不过当白千景也检查完自己后,沈灯星的表情依然未变,花孔雀和小狐狸对视一眼——他这是看什么呢?沈灯星目光掠过倒在地上乱七八糟的凳子,再看看已经歪倒下去的桌子,还有不知为何散落一地的名贵书画,深吸一口气,忙上前来收拾。白千景:“……”好吧,是他和好兄弟玩起来有点忘乎所以了。他蹲下也跟着收拾起来,沈灯星像是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纸笔,啪的一声拍在地上,刷刷写下几个字,哗啦一声摆在白千景面前。这阵仗把黎汀都吓了一跳,心想这小哑巴还有这么大的动静呢?白千景目光扫过那几个字,沈灯星因为震惊下笔时有些用力,纸页差点被戳破,上面几个铿锵有力的字——有人抢劫了吗?!“咳咳,我们只是……”白千景尴尬地偏过脸,“只是在玩,没注意到这些。”被吓醒的沈灯星:“……”……白千景的解释很难让沈灯星接受,毕竟在他眼里,白千景就算有些不着调,那也是正经人,怎么会和好兄弟打闹成这样?黎汀也有些不好意思,但明摆着不打算再提起这件事,晚饭过后坐在桌边也没有多说什么,只说明天一早他就会启程回京城:“我家中还有夫郎和孩子在等我,在这里整顿一日已经是耽搁,明天我离开前会给你们留书信,不用管我就好。”沈灯星歪了歪脑袋,在本子上写下一句话,推到了黎汀手边,后者低头一看,原来是沈灯星惊讶他看着这么年轻,居然已经有孩子了。“是啊,如果将来有机会,说不定我能把夫郎和孩子们介绍给你。”小哑巴听得一愣,孩子们?黎汀居然有不止一个孩子?他想了想,又在本子上写下一句话,这回白千景也凑热闹探头过去看,只见他写给黎汀的是“我也喜欢孩子”。花孔雀顿时就不爽了:“这话你怎么不和我说?”沈灯星不知道他怎么突然说这样的话,将自己的回答写给他——你也没问我。白千景闭上了嘴,他是没问过,他和沈灯星一个是老板,一个是账房先生,的确没有讨论这种事的机会和必要。“我先去休息了。”黎汀适时找机会回到了沈灯星的房间,今天晚上小哑巴会把这间房让出来,去和白千景一起睡。白千景能不能搞清楚他的想法,就看今天晚上了。小哑巴看着黎汀进屋关门,眼巴巴看向白千景,后者看他止不住打哈欠,知道他白天没睡好,赶紧带着人回去睡觉。白千景的房间沈灯星来过一两次,也还算是轻车熟路,他知道白千景喜欢睡在床内侧,于是等待着老板先上床,没想到白千景三两下把他先塞进了被窝:“我这里就一床被,将就睡吧,困死我了。”他最后那句话说出来,沈灯星想要把地方让给他的动作一顿,乖乖躺了回去,感受着身边白千景挤过来,两人的胳膊碰在一起,沈灯星忙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抖动着,似乎在等待着什么。白千景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抬手将烛火熄灭,微微和他分开了些距离——上次沈灯星和他一起睡的时候因为害怕意识不清,没来得及紧张,现在放松不下来或许是因为意识太过清晰,自己还是离他远点,让他习惯一下比较好。也就一晚上的事儿,都是男人,怕什么?白千景这么想着,没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做梦是一件很正常的事,白千景常常会梦见自己被银票淹没,又或是做了大生意后愉快地数钱。所以这一次他意识到自己在做梦的时候,还以为也会和之前的梦差不多,没想到今晚的梦中出现了意料之外的人。他梦见沈灯星躲在自己的孔雀尾巴下睡觉,脸上满是安心。白千景醒来时,黎汀已经离开了变州城,留下的书信中还有两份馨香扑鼻的香膏,入手细润,白千景收了起来,决定留给沈灯星用,他身上的伤痕一时半会儿是退不下去的,必须坚持用才行。他起身时沈灯星还在睡着,平时都是沈灯星比他先醒过来,今天这种情况实属少见,花孔雀不打算叫醒他,已经是十一月中旬,出门时飘起了毛毛细雨,街上除了几个早起砍柴的,基本上没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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