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下之意便是苏老爷比你们懂货。苏老爷脸上也有些不好看,他是主家,哪有客人当着外人面拂主家脸面的?但看在两家不久之后就会成为亲家的面子上,他还是没有说什么,让下人取来之前定下的银两,正要交给白千景,白千景却是将身后正在研究箱子怎么关上的沈灯星让了出来:“交给我的小先生吧。”“原来这位就是接替了何先生的小先生吗?居然这么年轻!”苏老爷笑道,让人又多拿了一份红包过来,塞给了沈灯星,“就当是我给小先生的见面礼!”沈灯星有些无措,不知道该不该收,花孔雀手比脑子快,替他接了过来,直接塞进小哑巴的衣襟:“我这先生是个不会说话的,我先替他谢过苏老爷。”“既然如此,这对海琼不如也由白公子替我加工好吧。”苏老爷很是爽快,干脆连加工的钱也一块给了,那银票百两一张,给出去几十张,看得沈夫人眼睛都红了,她看了一眼不争气的夫君,咬牙把一切都憋了回去。眼看着交易已经完成,白千景也不方便打扰苏老爷继续招待客人,收拾了小箱子带着沈灯星正要出门,忽然听见沈夫人叫住自己:“白……白公子,那枚猫眼石,你可还能收回去?”“沈夫人!”苏老爷忽然脸色一变,他约的白千景,这女人在这个时候质疑白千景,和质疑自己没有什么两样,“这宝石一笔生意算一码,买定离手,从来没有退回的道理,沈老板你也不知道吗?”小哑巴看得有些吃惊,还有这规矩呢?不过他还是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小荷包,刚到手的钱还没捂热乎呢,可不能弄丢了。白千景不言,只是看着这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争论着,苏老爷摆摆手,气得不轻:“猫眼石呢?拿出来,我买下来!”沈单已经气到说不出话来,只能眼睁睁看着沈夫人让人去叫了池氏,将那猫眼石带了过来。苏老爷已经准备好了二百两,对沈单道:“今天这事儿我不放在心上,只是以后若是还要侮辱我的客人,就不能再这么算了!”沈单还能说什么?他只能赔着笑脸点头,将来女儿还要到苏家来过日子,他总不能把亲家给得罪了。池氏来时身后还跟了一对男女,正是苏家长子和沈家的女儿,她手中拿着猫眼石低着头上前交给了沈夫人,一转头就对上了沈灯星错愕的目光。苏老爷还没来得及问这气氛是怎么回事,就见白千景把账房先生护在了身后,下一刻沈家女儿忽然看着沈灯星眼睛发亮道:“姨娘,这是你儿子吗?我记得你告诉过我,他也差不多这个年纪!”白千景的手指被小哑巴紧紧握着,花孔雀嘴角一扬,果不其然看见沈单狐疑看向沈夫人,沈夫人却是惊愕看向了池氏:“你不是说他死了吗!”沈家女儿年纪不大,十三四岁,烂漫可爱,正是心中有话直说的年纪,沈家没有儿子,又只有她一个女儿,更是宠爱,平时说话没遮没拦也不会被说教,这会儿也不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还用求知好奇的目光在池氏和沈灯星之间扫视。池氏脸色非常难看,但这又是在客家,老爷还没说话,她又被沈夫人逼问,哪里敢说话?她慌乱抬眼看向愕然的沈单,见他盯着沈灯星,心中更是慌张,生怕沈单真的从沈灯星脸上看出些什么来,却不知道早在这父子俩第一次见面时,吴老板就已经在沈单心上扎了一根深深的尖刺。沈夫人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嘴边还得笑着,毕竟这是在将来的亲家家中,可不能丢了面子,只好咬碎一口银牙往肚子里咽,正要向苏老爷解释自己这是认错人了,就听女儿凑到白千景面前,对着他身后的小哑巴叫了一声哥哥。“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苏老爷也很惊讶,什么时候白千景家的账房先生变成了老朋友的儿子?“这……”沈单正要转移话题,就被池氏大着胆子抢先道:“认错人了,夫人一定是认错人了,我那儿子天生体弱多病,在我来变州城之前就已经病死了。”苏老爷狐疑看向沈灯星,后者正低着头,躲开身边苏家女儿的打量,看不出来和沈单像不像,但他也从未听说过有母亲会把孩子说死的,心中暂且相信了她的话,正好这时候沈夫人也点点头,讪笑道:“看错了看错了,苏老爷莫要放在心上。”“可你方才不是说……”“我那些都是错话。”沈夫人拿起帕子遮住嘴角,笑道,“苏老爷就当是听错了吧。”“娘!你看!”苏家女儿在这时忽然扯着沈灯星的袖子叫了一声沈夫人,“姨娘告诉过我,哥哥手臂上有颗小痣!姨娘姨娘,我没认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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