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扶桑了然。打打杀杀太血腥,和邪道没什么两样,总需要一个其乐融融的圆满结局,好告诉世俗人:我仍是你们心目中的名门正派。青鸾再道:“如今孤山宴门重归于好,又逢三月祭祖,她们立了清明宴,广邀天下人,就设在钱塘望海亭。”她顿了顿,下意识瞥了眼宴如是,“届时,孤山会公布云海历练的事情,与宴门同办。”宴如是一怔,气愤却不敢表露,只低声:“这怎么是好消息……”“不算好消息么?”庚盈笑嘻嘻直言,“宴少主,宴门要变成傀儡啦~”宴门受制于人,又在名声上被压一头,如今做什么事都要看孤山眼色。“但至少……母亲性命保住了。”“未必。”游扶桑冷声,“既是傀儡,找个身形相当的易容一番,也非难事。”宴如是攥着拳,骨节发青。青鸾犹犹豫豫地再道:“还有一事,却不知该不该提……孤山给出的云海试炼夺魁宝物……是……是……”“是什么?”“是青山剑。”“那、那是我母亲的剑!!!”宴如是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她们怎么可以……”“怎么不可以?”庚盈阴恻恻笑,“宴少主不是也说了,宴清绝被折磨得再难拿起长剑了?如今名剑无主,给谁不行呢?说白了,虎落平阳被犬欺,谁想大名鼎鼎宴掌门,如今连自己的女儿、自己的剑也护不住!真是没用!”庚盈出言嘲讽,但字字属实。虎落平阳被犬欺,龙游浅水遭虾戏。握不住剑了,便也护不住身边的人,怪谁呢。宴如是紧咬着牙,任在心里把孤山之人千刀万剐,却一句不能言。她自己还在浮屠里身不由己,不硬气也没底气,没机遇也没能力。不该这样的,她想,宴门万千余人,怎么就落得这样境地了呢?被打碎了牙齿还要和着血往肚子里吞……思绪里的那些酸涩涌上鼻尖,眼泪便夺眶而出。宴如是从前并不爱哭,如今接二连三变故,朝逢暮迎死生,她无能为力,更不知除了眼泪,又该如何是好了。庚盈幸灾乐祸:“宴少主居然是个遇事只会哭的废物包!”话音未落,她被噤声了。游扶桑没什么情绪地收回手,再问青鸾:“除此之外,还有什么要说的吗?”青鸾摇头:“就是这些了。清明之宴在清明时分,孤山代掌门方妙诚与宴门宴清绝都会出席。”十分突然地,游扶桑再睨向泣涕涟涟的宴如是:“宴少主什么想法呢?”“我想去……”宴如是低声,“望海亭。”但凡一线机会,她仍想见一见母亲。于情于理,游扶桑都没有答应的可能。她憎恨宴清绝,更不该蹚这浑水,作壁上观狗咬狗才是明智之举。岂料她微微一笑:“可以。”宴如是眼睛亮起,青鸾惊叫:“尊主!?您不觉得这是一场……”“觉得啊,”游扶桑替她答了,“鸿门宴。”“那为什么……”游扶桑十分惬意地笑了笑,“我怕方妙诚吗?”她意向已决,青鸾不好再劝。宴如是则略带期盼地拽起游扶桑衣袖:“师……尊主与我同往吗?”游扶桑嗯了下,“去玩玩呗。”于是她见这小孔雀白色羽毛抖了抖,眼里的泪花闪了闪,雀跃又欣喜地望着她。游扶桑一晃神,下意识与她错开目光。“青鸾,给宴少主一柄剑,一张弓。”“尊主!?”青鸾错愕,“您、您这要给她武器吗?”游扶桑敛眸,“届时望海亭,不至于没有还手之力,处处要本尊护着。”语气似在嫌麻烦,但掖心底下,还有一句话她未说出口。师妹的手是练剑拉弓的手。宴门式微,宴少主亦势弱,但风水轮流转,游扶桑总还盼着她能站回云端,回到从前那副神气的样子。孤山是百年前的老熟人了,如今高位的那几个也没怎么变过。孤山姓周,周大娘子周蕴、周二郎、最小的周小妹名周聆。周大娘子心向医道无意夺权,周家老人殒命时周小妹又太小,只剩了周二郎。他与妻子方妙诚步步艰险,最后双手接过孤山掌门印。可惜了,总有人有命拼搏没命享福,掌门位置没坐热,周二郎顽疾缠身一命呜呼。周二郎病逝,方妙诚也不好过。不论远近,孤山外或萧墙内,不怀好意虎视眈眈的人数不胜数。但方妙诚顶着那些目光与流言,一人撑起一片天,把孤山治理井井有条。……罢,已是前尘往事了。从前那个孤苦伶仃的孀妇早就不见了,如今方妙诚坐镇孤山,居然能把宴清绝都打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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