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妙诚是周蕴大娘子悬壶游历救下来的女子,之后跟着她回了孤山。那已是三百年前的事情了。方妙诚之祸,一是与周二郎:约是随周蕴回孤山半年后,方妙诚与周二郎稍有情意,孤山老人对方妙诚的来历颇有微词,但二郎是铁了心,甚至自作主张敲定婚期,孤山老人也没法子,随了他了。怪的是,自打二人成亲,周二郎一病不起,再没在内宅之外见过他,反而方妙诚摇身一变,成了孤山上下活络主意的人。周二郎去了哪里?只知他在内宅荒废,孤山老人去看了几次,也只是摇头叹气。“我是听闻,曾有侍者见过周二郎,有说他荒淫无度不知其反,也有说他全身溃烂不堪,千疮百孔如有虫蛇啃噬!这太恐怖了!!这方妙诚也是个有心计的,彼时周聆尚小,周蕴无意夺权,周二郎久病缠身,方妙诚名正言顺接手了孤山老人拨给继承人的那些事项……”听到这里,宴如是先觉着不对劲:“都说周蕴悬壶济世有医仙之名,倘若她的弟弟久病缠身,她该知晓的呀?若是回来看看,应当会发现不对劲的……”周全摇了摇头,“怪也怪在这里。自方妙诚与周二郎成亲,周蕴未回过一次孤山,喜帖寄出去,从无回信。”她稍顿,肃然道,“不止这成亲后的时日,甚至这几百年……孤山皆不见周蕴的踪影——周二郎病逝,孤山老人西去,她居然都未回来看一眼!若非江湖上常常有人提到她,说她又在某处得善心施救……我都要怀疑是方妙诚对她做了什么,或杀害了她。”“竟是这样……”周全:“再往后,孤山老人离世的那日,方妙诚代周二郎接过孤山掌门印。又过了半月,周二郎一命呜呼。这孩子与母亲死期挨得这样近,任谁看了不奇怪?可这事儿真就不了了之了。这疑窦百年前人人都知晓的,可惜时过境迁,孤山侍者们被她换的换、杀的杀,都不知所踪。倘若你让我回孤山、倘若你让我回孤山,我兴许能找到一些证据……唉,可惜,”周全闭上眼,惨痛状,“回不去了。”宴如是又喃喃:“竟是这样。”周全断断续续再道:“至于你关心的,宴掌门在玄镜里窥见的天机,你想,有什么是值得宴掌门舍命相护的呢?无非是她的女儿……也就是你。为了女儿逆天改命,我是可以理解的。”宴如是恍然瞪大眼睛:“你说是为了我?”“只是猜测,”周全道,“毕竟世人皆知宴掌门爱女如命,不是吗?”她抹一把额头,想到什么地摇头,“我早就觉得那面镜子就是个魔障……窥视镜子的人都会被镜子杀害。孤山老人莫名西去,宴清绝遭此横祸……窥得天机又如何呢?还不是要被这份窥视害死。如今孤山有人沐猴而冠,宴门……”周全没再说下去,宴如是却沉默良久。她一直以为至少门派之变以前,孤山还是稳妥的,却不想百年金玉其外,它已经被鸠占鹊巢那么久。那宴门又会如何呢?无非是重蹈孤山的覆辙。看她又要陷入无尽无底的挣扎——这些日子已经数不清多少次了——游扶桑站起身,掸掸衣袖:“好了,我们要问的就是这些,问完了,我们走了。对了,提点一句,如今你的位置已被椿木推演算出,怕也是不保险了,要么你今日就更换居所,要么就等着方妙诚找上门。方妙诚你敌不过,而她身边又有一个似鬼似魔的陆琼音,”她上下打量着周全,十分没礼貌地说,“她二人合力,你怕是半炷香也撑不下来,死路一条。”“用不着你提醒!”周全咬牙切齿,“都是那锤子的推演术,毁了我百年的平静!”游扶桑一挑眉,刚要和她玩一下“比一比谁脾气更差拳头更硬”的游戏,宴如是摇头打断:“周大娘,您也说了,覆巢之下无完卵,孤山之事,不论百年前还是现下,总要有个了结。”周全深吸几口气,平静下来。游扶桑递她一枚药丸,压低声音:“这是纳息丸,必要之时可助你金蝉脱壳。”周全不情不愿接过药丸,宴如是倒小声问:“纳息丸?这是什么?”“活人死状,金蝉脱壳。”游扶桑淡然道,她看向周全,“愿你用不上,也愿你用得上。大难是劫,你已渡过一劫,眼下望你再平安一些时日。珍重。”行人身影渐入城外荒芜,周全在石楠小筑下点起纸灯笼。却是一阵风过,灯笼芯火湮灭,白色的纸罩在月色下蔓延出影子,幽冷怪异,是狐狸尾巴的形色。周全没料到方妙诚找来得这样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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