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如是,我向来信母债女偿那一套说辞。否则前一人一死了之,受难者的苦难如何偿还?宴清绝对我那么多年,我只算她一债,如今她没落,甚至是死了,我无处讨还,却也不想为难你。见你走投无路,我再怎么恨她,还是想救你。”游扶桑缓缓起身去,垂眼看她,满面沉痛。“宴如是,我于你,只是不忍心。”桎梏被松开,宴如是手撑在地面,忍着疼痛极快地坐起身来,眼底都是水雾,“那为什么师姐从前、从不和我说呢?说阿娘是这样对你不好……”“说了你会信吗?”游扶桑反问,声音低了下去,“说了让你可怜我吗?”游扶桑很绝望地想:我就是不想你可怜我。“我信的,我自然信师姐的,”宴如是慌不择路靠近,抱住她衣摆,自下而上哀求地看她,“也请师姐信信我,好不好?那些事情我不知晓……我真的不知晓。我从未想过害师姐,也从未想过与师姐为敌……”“从未想过与我为敌?”游扶桑嗤笑,“那宴少主今日出现在这里是为了什么呢?”“我只是觉得,倘若正邪注定殊死一战,我总要切身实地地来,才能有所行动……”“那你的行动是什么?”游扶桑打断,“顺从?背叛?渔翁得利?”“三清白芍,我的行动是三清白芍,”垂在眼睫的两滴泪终于挂下来,宴如是抬眼看她,笑意悲哀又讨好,“师姐,倘若你还带着三清白芍,它为你的魔气所滋养生长,如今应该正到了七七四十九天。眼下师姐只需要与我……”游扶桑再次打断。“七七四十九天。曾经血蛊牵机,宴少主也是这么计算时日的,对吗?”“……什么?”宴如是显然愣住了,眸光闪烁,面上盈盈泪痕瞧起来尤为可怜,她呢喃问,“什么是血蛊牵机?”游扶桑冷笑,“事到临头还佯作不知晓呢,什么都做了,却不承认。宴如是,你这般模样让我如何信你?”她蹲下身去,平视着半跪在地的宴如是,“那年初春,你带着陆琼音的牵机蛊母蛊来浮屠城,趁着亲吻亲热,将子蛊种进我体内。宴少主真是好计谋呀,若非庚盈觉察,我是到死都明白不过来呢。”“我没……有……”口中这么说着,心下却顿悟了,胆战心惊一片冰凉,她明白了,她明白了,难怪陆琼音本就拥有魔纹却仍驱她去游扶桑身侧,难怪在她冒犯孤山时明明有能力杀了她,却仍然将她丢回浮屠城……是为了让她时刻待在游扶桑身边,以灵力和母蛊催动牵机毒!!牵机为剧毒,服用麻痹神经、僵直身体,毒发后头足相颤如牵机,难呼吸,顷刻毙命。她居然在无意之间,给师姐下了这样的毒吗?无尽的眼泪从眼眶里落下来,她恍然不知如何是好了,这么多事实面前一切补救都显得很无用,不是她想做的,可又确实做了,再多解释有什么用呢?可以让一切不曾发生吗?不行。不可以。事已定局,一切不可抹去,再怎么挽留也无法挽回了。风欲静而林不止,业已散去的蒲公英不可重新聚拢,倾倒的水流无法再回到杯中,覆水难收,木已成舟。破镜难圆。游扶桑见她满面泪流,指尖掐住她颌边让她抬起脸来,指甲在潮湿的面颊上掐出绯红颜色,几乎要见了血。“宴如是,当你背叛我,被血契折磨时痛不欲生之时,你有没有一点后悔呢?”血契?宴如是任她掐着,惶惶又愣一下。血契!!“师姐、师姐……”宴如是慌不择路地揭开衣带,将外衣都褪去,手忙脚乱捞起里纱,整个人因为寒冷与慌张而颤抖着,她将雪白的背部展露给游扶桑看。与游扶桑如出一辙的血契此刻仍然安安好好地栖在宴如是背部,从未发作过,亦未有任何反噬。这样可不可以证明什么呢?可不可以证明她从来没有想过背叛游扶桑呢?可在她解开衣衫的同时,游扶桑只觉面前煞芙蓉的气息一闪而过,体内的痛楚再也不能忽视。灭顶的痛苦席卷她的全身,她径直倒下去,鲜血在面前开出大片大片的花,她捂住口鼻却不能抑,是毒发了。宴如是立刻反应过来了,骨碌碌坐起身来,一身绫罗挂在身后也不去管,她很用力地抱住游扶桑:“师姐,三清白芍在哪里?你现在真的等不了了,你再信我最后一次,好不好?三清白芍与邪修魔气相生相克,只要我以灵力贯穿,是可以把你承受的一切转移到我身上来的!如今你已太虚弱,我有青龙共同分担苦楚,不打紧,师姐不用怕我抑制不住痛苦……师姐,师姐,那些事情并非我本意,但我确确实实做了,后果便该我承担的,”她哽咽一下,说得又哭出来,“师姐,你听进去没有?你、你倒是把三清白芍拿出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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