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扶桑手掌淋漓着,先蹭在宴如是挂血的颈边,仿似困惑地问道:“这也能湿成这般模样,仙首大人怎么搞的?”不等回答,那只手伸到宴如是唇边,“都是你的,你自己舔干净,好不好?”语气那么温柔,手指却不由分说往唇齿间塞进去,她根本不是在问她意见,而是强迫。宴如是被刺激得咳嗽,强忍着不掉眼泪,可是她没办法,直把视野都哭得朦胧。迷迷糊糊只觉得口中咸湿无比,她想起来这是什么味道,哭红的眼睛费力睁大了,却恰巧望见身前人正冷眼看着自己放纵不堪。冷眼,讥诮,游扶桑看着宴如是,在看一个狼狈的笑话。宴如是在这一刹那,恍然觉得很冷,很冷。顽固的青石摩擦着后背,宴如是的灵魂也快被摩擦得要流出鲜血。她到底在做什么?我到底在做什么?她想,师姐绝不爱我,不喜欢我,不尊重我……她对我,只是玩弄而已啊。宴如是不喜欢这样,不喜欢被这样对待。可是……难道不是她眼巴巴把自己送上去的?难道自己说停下,说要离开,师姐真的会阻拦?宴如是知道师姐不会的,师姐只会冷冷抽身,退开几步,尔后无所谓道:好啊,那你离开吧。她巴不得她赶紧离开,再也不来打扰。——便是知道这些,宴如是的心才如死了一般难受。她不想拒绝,无法拒绝,即便知道对方心里,自己什么也不是了。她还在她身下颤抖,仿佛一支狂风里执拗直立的芦花,层层叠叠白的是欲望,湿湿漉漉淌的是月光。欲望之上,月光之下,是两个人缠绵的气息,与再也无法相融的心。那一晚宴如是到底在蓬莱留下来了。游扶桑饮血尽了,周身魔气淡了不少,拖颇为餍足地向回走着,宴如是便拖着一地裙摆跟在后面,可怜兮兮的。游扶桑走进一间草木居,闲院深深杨柳烟,空居潦潦净无苔,有花,有草,有檀香,独独无人居住。蓬莱总有很多这样奇异又无主的小屋。游扶桑随意歇下了,留宴如是一人在闲庭里踽踽,深庭有水,寒得透骨,清洗起来很折磨人。可今夜受的折磨也够多了,便不差这一项。檀香榻上,游扶桑侧身而睡,魔气退散,睡得十分沉稳。才借了煞芙蓉的气势,如今她该更靠近煞芙蓉,才能更压制体内不稳的灵息。宴如是于是蹑手蹑脚爬上床塌,借这煞芙蓉的牵制,偷一点靠近的机会。她惴惴不安靠近,心里苦涩:倘若游扶桑醒来,怕是又要骂她恬不知耻了。何时练成这样厚的脸皮了?宴如是侧卧在游扶桑身后,约隔着一臂距离,她恍然想到,其实自小她便不是一个脸皮薄的人。想要的,喜欢的,她便伸手,去说好话,去拥抱,让自己蜷缩在对方怀中,在对方怀里张牙舞爪——从前没有人会拒绝她的——包括师姐。若要较真,师姐才是那个脸皮薄的人。从前宴门初春,芳菲桃花点翠,宴如是缠着游扶桑去陪她一块摘桃露,才踮起脚尖,又佯作站不稳,哎呀一声跌进师姐怀里。游扶桑手忙脚乱扶稳她,宴如是赖着不动,在她怀里贪婪地呼吸一大口檀香,又闭着眼睛喃喃:师姐,我好困,不想摘桃花,也不想练琴……师姐能不能替我将琴练了?我明日睡醒了替师姐抄剑谱……她求得断断续续,看起来又无精打采,骄傲的毛发都耷拉了。游扶桑从来不忍心拒绝她。至少彼时是如此的。游扶桑道:师妹困了便睡去吧,我会替师妹放风。桃花,古琴……我会帮师妹一同做好的。至于明日、至于明日,师妹不必替我抄写剑谱。我可以自己抄。如是谢过师姐!春风拂过,小孔雀笑得像一支桃花。而在她眼里,师姐也是桃花。初春的桃花。一片片芳菲桃花下,宴如是枕着游扶桑的腿沉沉睡去。再醒来,游扶桑果真已经开始练琴。宴门的抚琴课是两位鬓发花白的年迈长老开设的,此琴无关修行,又最关乎修行,只因其修身养性,不涨修行,而涨心性。宴如是不喜欢这些。至于游扶桑,倒谈不上喜欢与否,只是讲师与长老布置了,她都会去做。在从前宴门,她实在是一个很认真的小学子。练琴之事一日功,一日果,是不负有心人的,等旁人回过神来,游扶桑在古琴之上已然十分娴熟了。这大梦初醒的宴如是便借了黄昏的光,迷迷糊糊地注视着那双抚琴的手。那双手真是漂亮,温润如美玉,青葱而细腻。拨弦时骨节苍劲有力,回弦时又温柔,如抚春风。指甲有小小的月牙弯,至于长度,长一分太长,短一分太短,游扶桑留的长度便是正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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