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为上重天奉献一切,死后却被剥离神格。我只是想让她死后宁静……仅此而已。”业火还在燃烧,却不再侵蚀她们的魂魄,似乎是白蛇在展露休战的意图。褚薜荔忽而有一种命悬一线又被打断的感觉。才做好身死的准备,眼下却不知道死不死得了了。白蛇到处游走,掠过六人所立之处。除了姜禧本能地想去踩它(但忍住了),其余人虽不明所以,但善良地避开了。白蛇重重叹气。这条仅仅孩童手臂粗细的小蛇,叹起气来却像耄耋老人,十分沧桑。大约叹到第三十余次,姜禧率先不耐烦:“有完没完?有屁放屁!”白蛇道:“因为我还不确定要不要这样做。我不想杀你们,也不想你们踏足不周山深处。只是,我又想了想,也许我可以先询问你们一个问题,千万年了,我的心里始终没有答案;如果在你们口中得到了我想要的答案,我就让你们去向不周山深处。”宴如是于是问:“什么问题?”白蛇道:“问题之前,讲一个故事。”宴如是:“……”宴如是焦急问:“什么问题?”游扶桑还生死未卜,宴如是站在火光里,居然还要听白蛇讲故事——宴如是黛眉紧锁,明亮的火光灼烧着她所剩无几的耐心,饶是再好脾气,出言语气也染上急躁。白蛇问:“你究竟是想救你师姐,还是想要乱红垂泪?”宴如是:“这两件事件不分缓急,不分先后。师姐必须救,乱红垂泪也必须拿到。”“真是固执,”白蛇叹道,“你的师姐很好,你不用担心她,抓她的那个人已经被她杀死了。”宴如是微微一愣:“抓她的那人是指岳枵么?”“原来她叫岳枵?我认得她,却不是现在的她。我认识的是千年前的她,那时她是一个几乎称霸九州的,枭獍的暴君。”“枭獍的暴君?”褚薜荔插话道,“你说的可是枭鸟之君?”宴如是原本还云里雾里,提到“枭鸟之君”之后霎时明朗起来。枭鸟之君不论在千年之前或是整一座历史长河都是极为显目的存在。因为她足够残暴。她的残暴史书可闻,流传最广便是她与一只鹰隼的故事。约是一个春和景明四月天,枭君新得一只健壮的鹰隼,只可惜捕鹰容易熬鹰难,鹰隼进入宫闱,不吃不喝,不论宫人如何劝食,皆是无用。宫人抱怨:鹰隼不食,反将我啄伤。枭君挑眉问:是吗?不过一炷香时间,那名抱怨的宫人被剁成肉泥,被另一位浑身颤抖的宫人端给了鹰隼。枭君眼中人命非命,自己辛苦捉来的鹰隼不要白白饿死才更重要。人肉在前,鹰隼循味进食少少,又不再吃。它从锁链中奋起,啄伤了许多宫人。宫人血肉残留在鹰隼尖喙,鹰隼将其吞咽,眼底餍足。枭君站在殿外,心想,原来它想吃虽是人肉,但非死肉,而是活人。于是那一日枭君命人在门外以弓箭射穿门内宫人足踝,使其无法动弹、无法反抗、无法逃脱。尔后枭君紧锁大门,一墙之隔,看那十余宫人,活活被鹰隼啄死,吞咽下肚。鹰隼大快朵颐,熬鹰之任至此已毕。此后鹰隼成了枭的宠物,每日食吃二十余人,或是宫人,或是战俘,或是臣仕。彼时甚至有相应的买卖,权臣不愿白白丢了性命,去市井买回青壮人的命,让青壮人替而赴死。曾经听到这里,少年宴如是怪异极了: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如此滔天罪行,民怨冲天,居然无人反抗?难道无人里应外合,将这残暴皇帝一举拿下?宴清绝是这样答她的:“枭与梵神勾连,梵神不死,枭者帝王之运不绝。”那梵神也真是坏透了!少年如是忿忿不平,神者为人,怎么帮着恶人做事呢?宴清绝道:神明私欲。许多神明空有神格,却无神性。但故事最后,那位梵神也没有好结局。暴君自利,僭越梵神,企图剥夺梵神的神格。宴清绝道:听闻‘枭’有成神之意,最终怎样却无人知晓,只知她是消失了,也许成功,魂归上重天,也许失败,永世不得翻身了。少年如是问:‘枭’自始至终都是凡人吗?宴清绝答:是。少年如是喃喃:凡人也想成仙呢。宴清绝道:‘枭’曾有言,‘世人都说男人好战好掠夺,女人温婉好守护,我却想,为什么?温温婉婉地等待那些好战的货色把我们守护的东西掠夺走吗?这样说法看似抬高女性心性,实则在教女人愚钝。等东西都被夺走了才追悔莫及。若真如此,倒不如让我先发制人,去做那个掠夺之人。我能走得比旁人更快更远,不过因为我懂得如何掠夺,如何僭越。即便于我有恩之人,即便无关无辜之人,即便遥不可及、远在天边、以凡人之力无法僭越之人——我看到的,我就要得到,我明白的,我就要做到。说到底我也很想知道,女人是否可以杀伐果决,残忍嗜血,丧心病狂——答案是——可以。所谓善恶,没有是不是,只有想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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