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扶桑原本还忧心,如果此刻与少年宴清绝私交过深,千年后宴门会被认出来。可转念,这人自始至终没有正眼瞧过她,名字也是乱说,更不可能记住五官相貌。游扶桑于是放宽了心。前去剑域一路明朗,她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平日里会做什么?少年道:“游历。”“除此之外呢?”少年剑修面无表情在前御剑:“练剑,拭剑,佩剑,养剑。”其实游扶桑早就知道答案了,却还是亲耳听到才算作数。得到了预想的答案,游扶桑心满意足地闭嘴了。闭嘴了,余光却瞥向脚下的长剑。长剑极新,才从锻造的台面沥起来似的,正配初出茅庐的少年剑修。这长剑游扶桑也熟悉,从后宴掌门大名鼎鼎的青山剑,是开启雷霆剑阵的不二法宝,后来会传给女儿。不过,也是不久前,在不周山被妖兽折成两半,命殒了。游扶桑明知故问:“这剑是什么名字?”少年剑修道:“剑就是剑。剑需要什么名字?”游扶桑于是道:“东海一战,声名鹊起。名扬万里了,总会需要一个名字。”少年站在高空,向下随意一瞥,绿水青山映入眼帘。“那也许会叫青山吧,细水什么的,”她无所谓道,“曾批给雨支风敕,累上留云借月章,大概会是这些意思了。”游扶桑心想,大差不差。料青山见我应如是,是从后长剑的名字,也是往后女儿的名字。原来宴清绝千百年都没怎么变。一心问剑,心无旁骛。心无挂念便是无事神仙。于是谁也不会想到,几千年后,也是这少年剑修跪在王母座前。是经沧桑,少年不再是一柄新剑,眼角淡淡纹路,如长剑千锤百炼后的裂纹;纵使脊背挺直,一晃眼,人已苍老疲惫,垂在肩上的长发似散落的灰白蛛网,将她全然地束缚住了。“倘若孤山玄镜所示属实,你又要如何?”王母曾问,“你要神格,还是血亲的命数?”沉着自持的掌门,闭上眼,向下深深叩首。“心劫未了,飞升无用。”“剑域清绝,自知心有杂念,无法成仙,愧对王母看重。”她这样说道。身前明月照不尽,梦里青山又重楼。这么一个自由的剑修,还是,被束缚住了啊。业火(三)◎清高◎梦里青山又重楼,业火浮生一梦中。宴如是在业火中醒来,不周山仍是昏天黑地一片火海。白蛇在前,慢慢游弋,稀里糊涂说了许多;它问了前世主人救世的想法,尔后缄默不语,也不知这答案是否合它心意,更不知它在将五人带向何处。正思索,白蛇自个儿答了:“我引你们去业火下长生海。长生海中有前世镜,前世镜可窥前生。”窥前生做什么用?姜禧本下意识这样问,瞥瞥周围,却发现众人除她外皆点了头,仿似就该这样,更无人质疑白蛇,姜禧只得生生压下疑惑。她还在想神女的故事,姜禧所见,那个神女与宴如是真真一丘之貉,分明身负神力,却悲天悯人没个度,身处弱肉强食的下界,却以为自己还在尽善尽美的上重天——这样的人,迟早会被远不如她的人害死!其实,死了自己倒也无妨,就怕牵连别人。白蛇说道:“在神女的故事里,我记得小凤凰,也记得龙女。龙性本劣,嗜血嗜杀,以骨为身,偶得煞芙蓉,才铸成了血肉;煞芙蓉洗涤罪孽,龙女生出神性,这才有了步入上重天蟠桃宴的资格。只是,神性,劣性,附骨之疽;煞芙蓉为白,骨龙为黑,如此反复,龙女心神分裂,人格对立,行事如在梦中游走。这样强大却心神不定的大妖,旁人本该有所警惕。最后,到底是黑的一面占了上风,龙女动了歪心思,劫持神女下界。至此,上重天王母不得不制裁她。”白蛇深深呼吸,顿了一顿,“于是神女的故事里,走出了第三个人,第七重天剑域的一名剑修。剑修对立龙女,二人搅浑东海,直至最后剑修夺走龙女半身骨龙鳞甲,还有一桩斑斓鲛匹帷帽,将此作为战利品,要向上重天交差。那些鳞甲,王母倒不会收,剑修于是把它们留在在身边,制成了一件名‘九曲月明’的轻纱。”九曲月明?宴如是显然愣怔一下。白蛇仰头:“你怎么了?”宴如是道:“没有。不必在意我。”白蛇道:“我不必在意你,你却该在意这个故事的。因为那名剑修,是你的母亲。”——你的母亲,宴清绝。母亲,母亲。即便宴如是早有预料,听见这切实的几字时还是不由得闭目蹙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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