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扶桑走出百仙殿,周身仍萦绕着殿前的烟火檀香。百官随她身后缓步走出殿门,忽闻见一阵带着香气的清风,宴清知轻笑,语气和煦道:“神女必定听到了我们的祈祷。”众人正欲应和,却见一道黑影从径外飞掠而出!那人手持短刀,直刺向宴清知!“护驾!”护卫慌慌张张地上前,宴安下意识挡在母亲身前。短刃未落到宴安胸前,早有一道金蛛丝横空,山茶花绽放其上。山茶花坠下花瓣,行刺者短刃无端脱手。行刺之人竟是一名衣衫褴褛的少女,二八年华,面容憔悴,年轻的眼里燃烧着刻骨的仇恨。她手里短刃已落,却不罢休,张着五爪又向前去!蛛丝迅速缠绕在她身躯上,最刺眼一道横在脖前,只需游扶桑微微抬指,便能割下她头颅。游扶桑抬起了手,眼里寒光:“如此行径,当就地正法。”“扶桑!……等一等。百仙殿外,切忌杀生。”是宴安开口,走向那名少女,似乎被她眼中的仇恨所吸引,宴安俯身,认真问道,“为何刺杀?你可知即便成功,也难以脱身,是死路一条?”少女被侍卫按在地上,脸上沾满尘土,却仍倔强地抬头怒视:“死又如何?我是东陵人,这便是理由!”东陵人?宴安犹豫,不明白她话语中的意思。印象里,东陵是朝胤东边一个小郡县。与朝胤传统的渔村不同,东陵种植海稻,自给自足。可宴安并不记得东陵有什么急报,是战乱或是灾情……看她困惑,少女冷哼:“你是金枝玉叶的王女,自然是什么都不知道!皇室不需懂得民间疾苦!东陵郡已干旱一整年,颗粒无收,朝廷号称赈灾,可粮草只到了郡守府邸,却从未分给百姓!”她声嘶力竭,泪如雨下,“我的家人都饿死了,一个接一个倒在我面前!千里迢迢来到皇城,却见王孙贵族饮酒作乐,歌舞升平——凭什么同一屿国,东南之差,偏偏我们要受这苦?凭什么?”众人面面相觑,低声交谈:“我怎不知东陵有灾?”有人随之皱眉:“东郡旱涝,当有急报,怎会一年有余才有风声传来?难道郡守或监察使,竟能层层瞒报?”一名侍卫也站了出来,指着少女正色道:“她在胡说!”侍卫向皇室百官深深鞠礼,随即挺直腰背,“下官恰也是东陵郡人,家母时有书信来往。家乡百姓吃得正好,绝不是这刺客所说的模样——”少女冷哼一声,打断道:“那是因为郡守早就私吞了粮草与银钱,反而给百姓一种药丸,让她们不知饥苦,自以为饱腹!你的母亲家住何方?我可告诉你,自我离开东陵,整个郡县已不剩几个明智人了!你若不信,大可与你母亲再寄出一封家书,看她如何答你?怕早是神智不清,甚至早已死去!”侍卫面色铁青,“你、你、你休要胡说!妖言惑众!”“是你不信真相!”少女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侍卫按得更紧,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声后依旧高声说道,“我有证据!”宴安抬手示意侍卫退下,反去问:“什么证据?”少女从衣襟内侧取出一个小瓷瓶,“这便是郡守府中秘制的药丸,药丸发放给百姓,声称是朝廷‘恩赐’。实则百姓服用,便会……”亲人死时的惨状历历在目,她不知如何说下去。游扶桑疾步上前,闻见瓷瓶内气味,脸色微微变化。这确是可以使人致幻的迷药,在百年以前的牵机楼,她曾闻过。彼时孤山方妙诚囚禁了宴门数长老,欲令之屈服,便在酒里洒下迷药,香里燃上迷香,使之沉迷美梦,消却斗志。这香本是应对身有百年道行的修士的,如今被拿来对付阳寿短短数十年的凡人……怕是那些东陵人个个死相凄惨,难以超度。这少女所言非虚。游扶桑与宴清知耳语:“她没有说谎。此事绝不简单。”宴清知隐隐皱眉,思索片刻,目光坚定地与众人说:“官吏身有权力,却不能添以害心,若有如此害民,必将严惩。东陵之事,弦官与朕与百官,需将其提上议程。”东陵郡守的居室内,软榻已由人骨堆砌。郡守的肥胖身躯与药丸长出肉瘤相连——在药丸的气味中沉迷美梦,毫无自觉地等待暴毙——即便是郡守也不能幸免。虽说此人也是罪有应得。居室内尽是尸骨的腐臭,木梁上挂着结网的蛛丝。四周墙壁渗出黑水,在地面汇聚成一滩浅浅的水洼,像血。阴暗的角落里,一人影静默地蹲踞着,怀抱一面黑底红字招阴幡,幡面上血色符文在微弱的天光下蠕动着,幡顶的铜铃无风自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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