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镜不语。游扶桑于是道:“能掌管燕翎命格者,不过那二位司命。二司来自上重天,却能掌管上重天之下九重天与人间所有生灵生死命格。”玄镜却道:“不止。司命能管到燕翎,却管不了凤凰翎。”“你是指……”游扶桑沉思,惊呼,“难不成,还是王母之过吗?”“嘘……”玄镜噤声。仿似风也静止了一瞬,帐外鼓声渐熄,有脚步声匆匆赶来,为首之人带着火把,“这里!”很快有人扯开军帐厚重的门帘,北风如野兽般扑入,带着刀锋般的寒意卷起帐中残香未散的氤氲。疤面的侍从举起短刀,“燕将军信物在此——”她直指游扶桑,“拿下这个女人!”帐内榻上,游扶桑形单影只,手无寸铁。众侍卫很快上前,兵刃相对!“此人来历不明,仅仅一日已蛊惑将军至深,倘若此中江陵一役有异,她最有嫌疑!”疤面侍从短刀脱手,掷向游扶桑,刀刃在这北风席卷的帐内闪过一道寒光!游扶桑静静凝视着她,玄镜耳坠垂落在颈侧,风一拂,琉璃泛起碎光。下一刹——只听“叮”的一声清脆,当短刀近身游扶桑方寸之内,她的身形却如羽化般碎裂开来,倏然化作琉璃的蝶影,水晶般剔透,层层叠叠绽开!光影骤乱,烟尘翻卷,万千蝴蝶随着席卷的北风而向帐外飞去——众人猝然讶异。兵刃落地。再回身定睛,游扶桑的身影已然不见。只有那柄闪着寒光的短刀,尚钉在床榻边缘。“果……果真妖异!”疤面侍从踉跄半步,怒声咒骂。帐外北风大作。无星无月,夜色无边。风雪初歇,夜已沉沉。江陵皇都,檐铃时响,大殿内炉火微明,暖雾如香,宫人已屏退多时,只剩新帝心腹。新帝半倚在长椅。宫中最信得过的老臣低声回报:“兵部上奏,将军班师之日,应敕封功勋……陛下意下如何?”新帝轻笑:“班师之日?倘若她战死呢?”老臣惊慌:“陛、陛下!”新帝不言,只垂了眸,指尖拨了拨炉灰,火星悄无声息地崩出一星。老臣于是止了声。隔了会儿,新帝才缓缓开口:“那便封。照旧制,二等昭武侯,加五万户封邑;金虎符,许建私府。”“是。”老臣低首。新帝又笑着问了一句:“你说,届时燕将军回京,会先入朝谢恩,还是回营整军?”老臣略一迟疑,恭敬回道:“陛下封赏得体,朝中无异议,将军想必会先来觐见。”新帝像笑了笑,却又像没笑。“如今军中不听朝调,只听将军令。谁才是天下主君?你说。”这话落下,屋内一时寂无声,只有火星劈啪炸了两下。宫闱还未冷透。新帝不稳,最忌人心。其最惧者,不过军心不听朝廷调令,战神无需听从傀儡皇帝。新帝对少年将军,忌惮已久。新帝缄默许久,目光落在老臣手边,才似有所感:“爱卿手边之物是……”老臣抬眼:“密探来信。”须臾,一封墨封帛书被恭敬地捧至新帝膝前。新帝未立刻拆,反问:“从何处来?”“军帐,燕将军幕中。”新帝记得自己在军帐布下的眼线,那个与燕翎来自同一母族的侍从,眼下有一道紫青的疤。新帝于是点点头,手指极轻地剥开封绳。帛纸极薄,字迹细瘦。“……是日大寒,边界交战处,将军在雪地中带回一位女子,不知名姓。女子伤病,卧于帐中,不理军务,然将军待之极重,几乎言听计从……将军曾道,女子神秘,似能窥见天意。将军心意深陷。那日将军离去,我本想捉拿女子,岂料争执之后,女子化作万千蝶影,不翼而飞。无处可寻。”新帝不动声色地读过两遍,沉默地将那信折起、投进炉中。火焰很快舔上纸边,密信转瞬焚尽。新帝没有说话,只静静靠着椅背看着火。炉火中的焦黑一角尚未燃尽,贴在铜匣边缘,仿佛一点疑窦不肯离去。新帝轻声自语:“女子神秘,似能窥见天意……化作蝶影,不翼而飞?世间当真有这种人么?”年迈的老臣低头如故:“不曾有闻。”恰此时,窗外忽传三声敲击,是宫鸽来报。宫人匆匆取来密函递上。“江陵之战,燕将军日夜不眠,亲提兵锋,大破西贼四十万,擒敌帅,阵前斩六校。京畿再无忧患!”老臣大喜,正欲称贺,却见新帝眼底并无喜色。新帝眼底冷淡,但还是笑:“你说她战无不胜,是否借了‘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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