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扶桑……”她看向游扶桑。“王母娘娘曾命我下界,为……为渡劫……至亲,至亲劫……”“所谓至亲……可是我的至亲……早在剑域之战中……死尽……是以我以为……这血亲劫……是我的如是。可后来我明白过来,如是并不是我的女儿……而这至亲……指的是,尽亲的人……”宴清绝的目光轻得像一层雾,眼底逐渐泛起湿意。“世间分明都说……师娘亦为娘……可我将如是当作自己的孩子,而你声声唤我师娘,我却从未……从未……”直至此一刻,游扶桑惊然发觉,宴清绝的那双眼睛早已失了焦,可她却仍在找寻什么,实现如风中纸鸢的线,飘摇未断,线另一端,落在游扶桑的面上。宴清绝为敌龙女,已耗尽二千寿元。可人这一生即便近神,又有多少能有这般千年长生?宴清绝大抵也知晓命之将熄,其言温善。无尽的皱纹如树的年轮般爬上宴清绝的面庞,她顿时变得苍老而年迈,容颜如褪色墨迹,整个人如风干的落叶,忽然变得极轻,又极尽枯槁,几乎气息断尽。仿佛再无筋骨血肉,她似燃尽后的纸灰,无声地塌在游扶桑的手边,“我也是花了很久……才明白,扶桑,我的至亲……”“你……也……是。”你也是,我的至亲。宴清绝闭上眼睛。于是烛中微弱的余烬,顷刻散尽,无声无息。游扶桑竟然看得,她的眼底,有一滴泪。“是我……”“对……不……起……”业火焚天生死境(四)◎嗬……她居然醒了◎残阳浮在乱云之间,映得大地沉沉铁灰。宴清绝的手轻轻垂下了,游扶桑伸出手,却没有握住,她的手于是愣愣悬在空中,而她自己,也觉得很迷茫,如在梦中。怎么一日之内,不,仅仅一个晌午,怎么,怎么这么多人都离她而去了呢?她们才刚回到宴门,一切分明还未尽……她们该在这个晌午,心平气和地坐下来,好好聊一聊九重天的事。可一切怎么忽然结束了呢?游扶桑像是一块铁,锈住了,怎么也想不明白。她抬头,正对上“孟长言”的视线,白司命对她勾唇一笑。——于是游扶桑忽似疯了一般,冲过去,掐住“孟长言”的喉骨!“扶桑!”宴清嘉想要制止,可游扶桑浑身颤抖,谁拉她都不认。游扶桑蹲在泥地上,指节发白,眼中无火,却又有一层被风吹不散的雾。司命冷冷看着她,好像被掐住的、疼痛的,并不是她。白司命并无所谓。游扶桑再怎么发难折磨,死的不是她。某一刻,游扶桑大概也意识到这一点,陡然又松开了手,她感到一阵头晕目眩,钻心疼痛,再开口,一口黑血重重喷在司命脸上。那血很温热,红得发黑,落在皱纹沟壑之间。游扶桑怔了怔,身体微微一晃,喉中有什么东西要冲出来。她跪坐下来,手指插入泥土,扣得极深,下一口血随即涌出,落在她膝前,“啪”地一声。血没完。一口、两口,三口……游扶桑跪着,双肩急剧起伏,似要将五脏六腑都呕出来。她侧过头去,手撑着地,唇边的血丝一条条垂下去。泥泞的土里混着第六片花瓣。第六片了。游扶桑想。第七片就是死期。想来也没几日好活了。想到这里,游扶桑居然想笑。张口想说什么,可声音哑在喉中,什么也说不出来。游扶桑望着自己的手,指节已裂,指缝里全是泥,全是血。真脏。风起了,吹动地上的枯草,一片落叶打着旋儿贴在她脸上,她没有伸手去拂。只是感受到由花瓣带出的割喉的疼痛。喉骨仿若被剜开一般,有血从中流出,游扶桑不由自主地抚摸着自己的喉咙,血越流越多,她于是越掐越紧,似自己扼喉自己。嗬……嗬……嗬……嗬……嗬……“扶桑!”嗡——游扶桑眼前一白,四周像被遮住了声,是雪又不是雪,只有脑中“叮——”一声细响,如铜铎断弦,似梦的前音,她的四肢陡然失力,意识飘远飘不见,很快身形一晃,跪倒在地,身下血水溅起一圈涟漪。周围的声音重新涌回,似风撕裂开来,但她听不清了。意识沉沉,仿佛坠入水底,光影从水面遥遥洒下,却怎么也够不着。叮——忽地,游扶桑猛地一颤!像有什么东西带着溺水的人挣破水面,她咳出一口血沫,眼睛猛然睁开——嗬……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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