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看他表情一会这样一会那样,她好笑地拍了拍他的肩,却见他一个激灵,满脸惊恐地看向她。“怎了?我吃人?”“没有”沈玉明生无可恋地继续躺下,无助地望着天。“娘子,要不是生活所迫,我真想一步也不离开你和女儿。”这是又在发懒筋了。平安觉得好笑,他这人实在是好日子过惯了不知人间疾苦,他们现在生活富足,所求不过站稳脚跟,这世上还多得是百姓为了两口吃食劳苦奔波。他倒好,有个别人艳羡的好活计反倒还嫌弃起来。他一无功名二无爵位,能讨到这个恩荫全凭沈妃的面子。若是不认真做事,以后还有谁能帮他。平安训了他几句,他倒精神起来,他坐起身揽住平安:“说起来,崔恒那厮曾经到庆州当过知县呢,现在他又被贬到青州当司马去了。”这消息着实让平安震惊,她初次见崔大人的时候他是何等威风凛凛,深受器重,怎么突然就被贬了,看来这汴京并不是什么好待的地方。说起前情敌的丑事,沈玉明却无往日的得意,他叹了口气,小声在平安耳边道:“是官家身子不大好,二皇子三皇子争权,他这人太过固执,又不肯站队,可不就被拿来杀鸡儆猴了。”这储位之争,向来腥风血雨,那沈妃呢,她膝下可还有五皇子。平安一言难尽地看向沈玉明,他为何一点也不担忧。夫妻几年,两人在读心一道皆有了些默契,沈玉明只一眼就看穿了娘子眼中的鄙夷。他忙出声解释:“是姐姐叫我不必担忧,咱们以不变应万变。”“话虽如此,可姐姐在宫中处境凶险,咱们也应当争气些,不说成为她在外的依靠,也千万莫给她拖后腿。”这种环境,沈玉明不留在汴京也是好事,那里正是权力斗争的漩涡,他们这种小喽啰,稍不注意,便会被卷进其中,碎成渣滓。“理应如此。”沈玉明感慨一声,揽紧平安深深叹了口气。等年一过,沈玉明便依依不舍离开江宁府走马上任。不过他可不舍得在县衙久住,只要条件允许,他便每日往返于梅县与江宁府。他这人虽有些不靠谱,但向来是说到做到。虽然他肚中无几两油墨,可他判起案来,一向便遵循着他那简单脑袋内的朴素道德观,再加之他从不索贿受贿,也对案件各方无任何偏颇,这判出来的案子,竟多为百姓所信服。平安听着,市井之中竟对他评判颇高,他这个纨绔成性的衙内,竟摇身一转,变成了人人称颂的清官来。就好像只是一个瞬间,平安惊觉爷爷鬓边的白发越来越多,孩子也从牙牙学语变得口齿伶俐,如今喊起爹娘告起状来毫不含糊。这个三年,竟好似弹指一挥间。两人也没想到,沈玉明回京的契机不是来自国公府,而是官家的薨逝。官家身体不好的传闻传了多年,他在朝堂与百姓的注目中坚强地熬过了一岁又一岁。即使身处高位,他也逃不脱这人世间生老病死的规律,终究是在这个萧瑟的冬日里阖上了眼睛。大行皇帝仙去,民间禁嫁娶喜乐,最让百姓们关心的,还是这帝位究竟花落谁家。沈妃密信一到,平安便猜到了结果。官家一直未曾立太子,等他临终时方喊上杨相等肱骨大臣临终托孤,这时众人方知之前争得风风火火的二皇子三皇子谁也没捞着好,反倒是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五皇子夺得帝位。平安心中对沈妃的敬佩再一次达到顶峰,这该是何等的心胸与手段,才能让官家在垂危之际将垂帘听政的权柄交付与她。不,现在应该称呼沈后,沈太后。五皇子如今年幼,势必需要太后及摄政大臣辅佐,这就意味着沈后背后的定国公府及同一阵营大臣的权势即将掌握朝堂的话语权。沈玉明作为沈妃一母同胞的亲弟弟,便是这一同升天的鸡犬。平安此时也开始犹豫,她是留在江宁府,还是陪沈玉明去一趟汴京。定国公府的那些人她实在不想多见,更别提愿意在那久住。沈玉明知晓她心中顾虑,他将沈后的亲笔信递给了平安:“娘子,你若不想去那便不去。”在这封单独写给平安的信中,姐姐言辞亲切地向平安及家人表达了问候与关怀,只道让平安只管回京,其余的事她会解决。若平安愿意,她会择个吉日为两人补办一个隆重的婚礼。沈后如今垂帘听政,许多奏折都需经她御笔朱批,说一句权势滔天绝不为过。有她发话,汴京何人还敢对此事置喙。等帝位尘埃落定,沈玉明的这个悬在空中数年的世子之位也终于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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