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桂先生便恢复了以往的斗志:“现在京都已经太危险,我们必须暂时离开这里,待休整过后在重振旗鼓。”他看了看我,又看了巴一眼,“我会命人在大津准备房子,你们可以假扮夫妻去那里生活。”看到我和巴惊讶的表情,他随即解释道:“掩人耳目最好的方法就是假扮夫妻。你们暂时在那里等我的消息,到时饭塚会负责联络你的。”我犹疑了,以夫妻的身份?可是,巴毕竟还是未婚女子,这样做的话,对她有点不公平。我转头看向巴,她墨如曜石的眸子也定定看着我。随后,她轻轻点了点头。见我们没有异议,桂先生便要起身离开,最后叮嘱道:“安心等候,不要轻举妄动。”经过巴的身边,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巴姑娘,你没问题吧?”也许他们之前有过什么承诺,巴闻言微微一怔,尔后轻轻点了下头。桂先生匆匆离去。我带好行李,和巴走出屋外,天已经亮了,东方一轮血红的朝阳。我看着巴在晨雾中单薄的身影,轻声唤道:“我们起程去大津吧。”巴转过头静静地看了我良久,最后点了点头:“嗯。”朝阳将我们两个人的身影拉得很长。一个月后,京都发生禁门之变。长洲藩获悉池田屋事件后,掌权的激进派率部进京。长洲军在京都皇宫与幕府联军展开激战,整个京都葬身火海,各路民宅尽数化为灰烬。当日浓烟满天,哀声遍野,终因寡不敌众遭到惨败,大部分志士战死,终在历史留下一段不可磨灭的记忆。随即,幕府策动天皇下诏,发动征讨长州藩的战争。长州藩在内外夹攻下宣告失败,对幕府屈服,掌权势力逆转,高杉等激进派被投入牢狱,保守派领袖桂失踪。第五幕隐居朝阳初升。“啪!”最后一根干燥的木柴利落地被劈开,旁边满满一堆劈好的柴木。我放下手中的斧子,抬手擦擦脸上的汗珠,展眼望着周围群山环抱的农舍,不禁一阵恍惚。自与桂先生京都一别,我和巴来到大津已经一个月。桂先生准备的房子位于乡下的一处田舍,翠山群绕,绿田盈盈。我和巴对外以逃难夫妻的名义住了下来,一来而去,与周围的邻居也熟络起来。在这里没有京都的刀光剑影,没有每晚腥味萦绕的淋漓鲜血,没有各派之间的尔虞我诈,只有农夫农妇的淳朴憨厚,大雁回鸣的清远声响,还有清晨的氤氲薄雾。我从未想过自己会有一天能过上普通人的生活,手中的刀剑斩杀了太多的生命,我认为自己的生命也终将止于刀下刚来的那几天,我还是保持着京都的习惯,唯有抱着刀方能入睡。也许巴是对的,最没安全感的其实是我才对,心中装满对逝去生灵的愧欠和罪孽,只有冰冷的刀才能给我最后一丝安慰和保护。从入住那天起,在外人眼里,巴就是个贤惠的好妻子。农舍虽较为简陋,但被打扫得干干净净。我们相敬如宾,巴每日也尽到妻子的本分,一日三餐均打点妥当。尤其是到了日落时分,各家各户催烟袅袅,总让人产生回家的思念和憧憬。慢慢地,我开始依赖这种温暖的感觉,脑中也更频繁地闪现巴清丽的身影。第一次有这种想法是在一个能嗅到桂花清香的傍晚,我看着巴在厨房做饭的纤影,闻到一阵饭菜的香味,忽然觉得,倘或我们真的是夫妻,这时是不是可以称为很幸福的时刻?这个念头一闪而过,我心下一惊。且不说这个事实的可能性有多大,单对巴而言就是大不敬。现在我与她以夫妻名义示人,于她已经是不公。何况,我以鲜血斑斑的过去又有何资格奢望与她相守一生?那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关心巴的一举一动的?是从对外人告知我们是夫妻的时候吗,仅仅因为从那刻起我觉得自己承担了一份责任,还是池田屋事件时她未弃我而去,而是守候到最后,按住我即将决一死战的双手?还是,她怕我着凉而关心地为熟睡的我盖上一件披肩?亦或是,听到她同为孤苦无依在这乱世求生存,我内心就有了同病相怜之意?也许,都不是。那个清冷的雨夜,她面对满眼的血腥尚将生死置之度外,反而因我脸上的伤口失色。“要快点止血。”没有矫情和刻意为之,只有单纯的关心和善良,也许,那个时候我就已经心动了?只是,京都的乱世之气和刽子手的身份让我刻意摈弃了名为“幸福”的字眼,但现今在这个泛着平淡人间烟火的农间,没有了刀剑的纵横交错,我终于开始正视自己的内心和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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