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劭气得胸膛起伏,一把将文书扔回兵丁怀中:“转告陈州牧,在下身体不适,恕难出仕!”“身体不适?”兵丁上下打量曹劭,觉得这个气得胡子都要吹掉了的中年男人看着不像是有病的样子。曹劭冷笑:“汝若不信,吾可请太医来看。巫医、道医、番医,皆可来看吾疾。”他家就是徐州的地头蛇,找一百个大夫来看,他也是有病不能出仕。“既如此,那便请汝赔粮五百石。”兵丁道。还好曹劭虽不如他堂兄那般身强力壮,却也不像某些谋士那样虚弱。医官急匆匆赶来一瞧,拿出几根寒光凌冽的银针在曹劭脸上扎了几针,不过片刻,曹劭就悠悠转醒。曹劭一睁眼看到传令军侯那张脸,正欲发怒,一根针直直扎在他神庭穴上。花白胡子的医官捋须乐呵呵道:“气大伤身,年轻人不要这么大火气。”“汝当真不出仕?”兵士再三询问。”尔等欺人太甚!”曹劭额角青筋暴起,额上银针都随之颤动,”大丈夫可杀不可辱!纵使陈熙宁亲至,也休想我接这鼓吏之印!”兵士也不发怒,他接受过专业培训,知晓对待百姓脾气一定要好:“那五百石的赔偿汝何时付?”“我曹家还能缺了尔等那五百石粮?管事,去仓中取五千石给他们!”曹劭一听到“五百石粮”这四个字都头一跳跳的疼。兵士摆手:“不可,要按照官府规章办事,鼓吏只值五百石粮,官府不可多取。”曹劭哀叹一声,面色青白仰卧在床,陈昭麾下之人莫不是一群痴呆,白得的钱粮都不要。“算我施舍给尔等了。”曹劭闭上眼睛,闷声道。“这是贪污受贿之事,军规当斩……”兵士嗡嗡的声音落在曹劭耳中比虫蝇还烦。不能生气,这竟然是陈昭的阴谋,陈昭激怒他先动手,然后就有借口收拾他了。曹劭深吸一口气,猛然起身。忍无可忍!翌日,十月深秋,庭院已染霜色。鸡鸣初晓,霜色浸檐。祢衡披衣而起,以杨枝蘸盐,净齿漱口。他打着哈欠走到铜镜前,镜中映出一张瘦削的面容。祢衡梳拢发髻,系好素麻幅巾,随手将佩剑挂在腰间。祢衡欣赏了片刻,觉得自己今日穿着依然十分有气势,心满意足推门而出。井边厨婢正浣洗陶甑,水声清泠;远处隐隐传来学堂孩子诵读诗书的嗓音。他仰头深吸一口寒气,心中更加满意,不愧是他精挑细选买下的院子,与学堂毗邻,每日都能听到圣人之言。祢衡刚迈出一步,猛然皱眉,指着阶下盆中一株菊花:“此花为何不施肥?”“怕熏着郎君,没敢施肥。”洗碗的婢女擦擦手,解释道。祢衡怒极:“不施肥如何能开花结果,好端端的花都被尔等耽误了……去马厩取些马粪,我亲自施肥!”这些人一点种地的经验都没有,幸亏被他雇来当仆从了,若留在家中种地还不知要耽误多少庄稼!亲自施过肥,祢衡才冷哼一声出门,临走前还给了婢女一个让其摸不着头脑的白眼。祢衡骑马行至府衙,嘴角一拉,臭着脸进了郡治正堂前的鼓楼。入至堂内,祢衡扫视一眼,皱眉:“为何只有尔等二人,不是说今日要新来一人?”祢衡是司鼓令,总管麾下三个鼓吏,堂内却只有二人。一个年纪略大的老吏道:“那人不来了。”“既已考中,为何不来?”祢衡已略有怒色,“此人姓甚名谁?”“是曹家的曹劭,人家家大业大,看不上鼓吏这丁点小官呗。”老吏对祢衡这位上官倒是没什么畏惧,这段时日已经足以让他这个人老成精的老油子看透祢衡了。祢衡在彭城是出了名的毒舌——不论亲疏,只要被他盯上,必定被骂得狗血淋头。但他只当面骂人,从不背后使绊子,老吏适应几天后,反倒觉得他比前任上官还强些。鼓吏负责日常报时、仪式鼓乐,老吏自己觉得这活清闲,颇为满足。但他心知肚明,像曹劭这等世家子弟必定瞧不上这等微末官职,是以今日未见曹劭前来履职,也不觉意外。可显现祢衡不这么认为,祢衡怒气冲冲:“我这般大才尚能屈就司鼓令一职,他曹劭反倒做不得区区鼓吏?”老吏欲言又止。他本想委婉提醒祢衡,您原本官职可比司鼓令高得多,若非半月前当众斗殴,也不至于被贬至此。只是一眨眼,便看到自家上官已经冲出了官署。祢衡出门之后,立刻命两个士卒从库房中推出了祭祀的大鼓,跟他一起去曹劭府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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