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以为是个只出钱不乱指挥的好老板,没想到终究是逃不开外行指导内行的结局啊。”“唉,老板人真的很好,但她根本不懂材料还非要给我们指方向……算了算了,随便做做然后交上去吧。”“不能随便做,老板不可能无缘无故突然这么说,一定有原因。而且老板给研究室投了数不清的钱,以前那么重要那么紧张的项目都从来没有插手过,这次会突然提一定有她的出发点,我们必须认真对待!不然你们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别说得这么严重嘛,我们从专业角度出发尽快研究出新物质的应用方向,这才是真的对老板好给老板省钱……”“就是,姐,你别生气,我们只是嘴上胡说,心里有数,哪怕觉得玻璃方向不靠谱,也不会浪费钱乱做的。”在这种心态下,新的实验开始。一次两次三次……失败,失败,还是失败。没反应,没结果。“我们已经做过很多次了,姐你也看见了,我们没有任何一次是敷衍了事。”平安研究所待遇非常好的同时门槛也高,他们能进来就注定不是乱来的、不严谨的人。哪怕心里不认同,但既然朝着那个方向做了,一定会做好。实验室的实验情况也同步到苏盼盼那边。仲佳表示:“负责人认为没有必要继续在这方面浪费时间和金钱。”“继续,玻璃。大家都是聪明人,不要被现在已有的玻璃制造限制住,加油。”苏盼盼盘过库存,很确定新材料就是超级玻璃相关奖励。她是老板,她坚持如此,实验室只能继续。在这个过程中,另一个大矿中又开采出另一种新材料。苏盼盼给出关键词:“电梯。”窗外,烈日灼灼。接下来几天苏市热得出奇,一栋栋高楼中空调没日没夜地转着,冷空气飘向办公室各个角落。打工人们每天室内室外冰火两重天来回交替,很快收获咳嗽声一片。“真是,每年这个时候我都要感冒,又热又冷,难受死了……你今年怎么还没事儿?”已经用完两大包纸巾,鼻子通红的周红问自己旁边的上班搭子。搭子身体比她弱,往年都是搭子先感冒发烧好几轮才到她。“你不说我还没注意到,可能是因为我前段时间领了平安医院的泡澡药包?喏就是这个,你要不要试试?”“平安医院啊……”周红知道那个医院,里面出了好多好用的自研药,她桌上摆的眼药水就是他们家的。不过泡澡药包?“这么热的天气还泡澡啊?想想就很热。”周红内心万分拒绝。“平安医院的东西什么时候按常理出过牌?这种药方泡澡哪怕是夏天也很舒服,我这儿刚好还有一包,你先拿回去用,喜欢再买。”搭子如此热情,又如此笃定药包对感冒有用,她终究还是接了。“谢谢啊。”随手把药包丢在抽屉里,又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袭来,泪花从她的眼睛里飞出。在夏天感冒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不吹空调吧,热得难受。吹空调吧,浑身发寒头痛欲裂还一个劲儿流鼻涕,嗓子也刀刮似的不舒服。周红几乎是全程红着眼睛,度秒如年捱到下班。过程中每一分每一秒都想就地躺倒。可惜不能。好不容易可以下班,她艰难从工位上爬起来往外挪。挪了两步看见没关严实的抽屉那里,露出泡澡包一角。“差点儿忘了。”周红其实没太把泡澡包放在心上,这种东西和多喝热水的叮嘱一样,没什么用,只能儿心理安慰。不过既然看见了,就试试吧。她把药包塞进随手提着的奶茶袋子里,游魂似地飘进地铁站,回家。和大多数浴室一样,周红家的厕所里也只有一个喷头,没有放浴缸。“要不然算了吧,好麻烦。”疲惫不堪的周红犯懒地想着。手机上却突然有信息进来。——“你泡的时候记得把水温调高一点儿,效果更好!”——“我第一次泡的时候,其实已经有点儿鼻塞,睡觉的时候特别难受,泡完以后呼吸就顺畅了。”是搭子发来的消息。“呼吸通畅啊……”周红摸摸自己被捻得发疼的红鼻子,在不大的房子里转来转去,最后打开外卖买了一个简易泡澡桶。半个小时后,她将药包丢进洗过烫好的高桶,并加水。随着温度越来越高的洗澡水落进桶中,令人心旷神怡的药香味儿飘散开。周红用力吸一口。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竟然觉得鼻子松快了一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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