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戮什么样的眼神没受过,一眼就将那些清流的心思看了个七七八八。“就因为人家在心里编排你主人啊。”宋振一副“你小子别太爱了”的表情,单肘撑在桌子上挤眉弄眼,低声道:“其实别人以为你是男宠的时候,你心里爽得不得了吧。”苏戮翻捡完需要的东西,蜡烛在手里转了一圈,那桌子不知怎地突然平地往前滑了几寸,宋振差点摔个狗吃屎。阿善将铁通挂于箭身之上,众人借着光都看了分明——就是支平平无奇的铁桶罢了,用来打水用的那种,后厨里随便都能拎出一摞。点灯而已,他拿支装水用的铁桶作甚?大兖群臣面面相觑,眼神对到北戎那边,只见对方也都不解,但不妨碍他们气定神闲面有得色。这局稳了——阿善立于宫道中央,那列火龙灯架的正尾端,箭簇对准的正是太和门中央最大那盏宫灯。一道利刃破空的短促气声。看清面前景象后,所有人瞳孔巨震。那列灯架上挂着的灯笼虽被熄灭,但里面盛着的灯油还在,盛油的圆盏以铁丝从内部吊装下来,缀在灯笼底部,留有半寸左右的空隙,灯笼内的棉绳则垂于盛着灯油的圆盏之中。阿善这一箭,由北向南,从麟德殿外至太和门上,不偏不倚,精准贯穿每一支灯架上的每一支灯笼底部垂吊的铁丝。圆盏纷纷坠落,正好落进悬吊于箭身的铁桶之中,一时间叮咚脆响此起彼伏,如珠落玉盘。一共一百九十九盏,那铁桶中装了一百九十九盏灯的圆盏,以及,其中的灯油。一盏不落。装满了灯油的铁通碰撞上城墙,发出一声不大不小的闷响。刻着北戎王族纹路的精铁箭簇直直没入墙内,随之而来的是最后一声轻响。——太和门中央,最大的宫灯,底部铁丝应声而断,盛满灯油的圆盏坠入铁通,一同坠入的,还有拇指粗细的白色棉芯。棉芯在莫入铁通的一刹那肉眼可见地浸满了油。殿外百十来人一时静极。阿善的刹那芳华,不可谓不动人……阿善不做人,不但抢先把那盏最大最亮的灯给点了,还把其它灯的灯油给没收了。苏成誉身旁的黑衣少年啧了一声:“这手也太黑了,做事做绝啊……”被苏成誉瞪了一眼,默默闭嘴。苏戮那边将两支红纸卷卷好,递给宋振的手下,低声吩咐了几句。同一时刻,阿善在北戎使团一片喝彩声中挽弓收箭,瞥见这一幕,动作微微一顿,看来苏戮方才的确动了笔,这种时候无论他写字还是画画……阿善心中一沉,他也不是胸无点墨,知道大兖这些文人们喜欢搞意识流,还屡屡能得奇胜。比如说要赞花香却偏不提花,画什么马蹄上飞舞的蝴蝶,美其名曰“踏花归来马蹄香”。这个苏戮,该不会——特娘的也“画”了一盏最亮的灯吧。阿善眼皮突突直跳,心想绝不能让他钻这空子,刚要开口,便见苏戮自案前起身,向廊下走去。麟德殿外灯火寂然,只余几盏照明宫灯,而他身着公主府侍卫的玄襟暗纹黑衣,比之满殿的王宫贵族算不上奢华,却叫人移不开眼。凛冽如山尖雪,清俊如潭中玉。眉眼这般惊艳本难免女气,偏他一身霜雪,冲淡了艳色,反让人觉得疏离。不止阿善,殿上看到这一幕的年轻朝臣,呼吸微微一窒,皆不由冒出一个疑问:这样的人,真是能被宁安公主强行“摧折”的么?苏戮走下廊阶,自灯架顶端摘下一只灯笼。他身材清拔高挺,抬手间袖袍滑下几寸,露出一截玉白的腕骨。有好心人提醒:“苏世子,那灯笼没了灯油,亮不了多久。”“无妨。”他一连取了七八盏灯笼,在地一一上放好。殿上众人都伸长了脖颈,想看他到底要从宋振带来的袋子里掏出什么东西,要不是顾忌着皇帝,早就跟看街边卖艺的群众一样直接团团围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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