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事情太多,城中布防,休整军营,练兵训马……随便找个借口,这边问出了东西就让谢七自己担了这份功劳,她也不会发现。苏戮不会想不到。可之前因着身份的问题,险些酿成大错,自那之后他几乎硬生生转了自己的性子,他不想他们之间有任何误会。他们这样的人,坐在这样的位子,都知道信任有来之不易,容不得任何欺瞒,就算这欺瞒在一方看起来无伤大雅,但信任便是在这种一次次自以为的无伤大雅中消磨掉的。谢郁棠猜到他心中所想,心就像是有什么东西拽着,捏了一下,又觉得有种自内而外被小心呵护着的暖:“那件事……是我该多给你些信任的。”“没事的。”苏戮下意识想握住她放在桌上的手,看到自己手上未洗净的鲜血又放了回去,拢了拢手指,像是想徒劳地收住满身的血腥气。“主人永远不必为您做的决定自责,您可以随时怀疑任何人,任何事,因为这也保证您安全的一部分。”青年抬眼很认真地看进她眼中,“而我,会对您保持绝对的坦诚。”即使这坦诚包括他最不想被她看到的阴暗。他刑讯的手段谢七看了都发毛,自家小姐对这位世子的在意大家都看在眼里,她若知道定是会来看上一眼,谢七当初便问他:“那茶点你都做好了,现在叫我去送,小姐问起你怎么办?”毕竟是他叫人家来帮忙的,做得还是这等腌臜脏活,这位苏世子看着就是谪仙般干净的人,想必也不愿让小姐看到这些。谢七一咬牙:“小姐问起来我就说你去西边城门巡视了。”“不必。”那掌柜早被卸掉了下巴,绑在刑架上,青年手指握着一把极薄的刀片,明明还是那张冷艳的脸,说出的话也很轻柔,却无端让人脊背发寒。“你想说的话,就眨三下眼,我给你把下巴接上,若是不说或者想咬舌自尽,那我便在这里划口子了。”刀片沿着掌柜脸颊一路滑上去,点在头顶正中,青年嗓音如森罗地狱而出,“灌水银进去,你被绑在架子上,水银会一点点把你的皮肉分开,到最后你会成为一个被剥了皮的血人,从架子上跳出来,落到这里。”前方一方足有八尺长的火盆烧的正旺。谢七仿佛已经听到人形血棍掉进火盆的“滋啦”声响,被自己生动的想象弄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主人若问,不必替我遮掩。”苏戮看了眼脚下摆着的水银,在掌柜耳边低语,“咱们现在开始?放心,我刀口开得小,水银也会一点一点灌,人就算没了皮也是可以说话的,水银流到你脚趾大约要半个时辰,你可以慢慢考虑。”谢七又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哪句是对他说,哪句又是对受刑者讲的,纠结半尚,终究还是点了点头,头皮发麻地离开了。谢郁棠看着面前那双手,骨指修长,指节分明,实在是一双很漂亮的手,她曾经暗暗庆幸,这一世,她护好了他,没有让他在战场上从底层开始磋磨,他的身体还是一如青年般美好,身上没有伤疤,手指也细腻白净,不见茧子。除了左手手腕上,一枚朱砂月牙。那是被种下驭灵引的印记。她盖住那双的手。活剥人皮眉毛都不带抖一下的小慕清王,就在这一触之下乱了心神,下意识想躲,被谢郁棠强硬地摁住,十指一根根插进指缝。他的手很冰,像是怎么都捂不化的雪,指甲缝里浸透了干涸的殷红。她温热的手掌包住他的,也一点一点,沾染上他的颜色。“看。”谢郁棠的手指一点点收紧,嘴角勾起,似是有点纯粹的开心,“我也脏了。”她就这样将青年拉起,牵着他到洗手台前。洗手台砖上盖着绿色的青苔,混着未冲净的血,空气中都是潮湿的腥味。她从桶里舀出水,往两人手上浇。很刺骨的冷。苏戮却恍若未觉,垂眼静静看着她的发顶,她今日的发髻还是他亲手绾的,很简单的低髻,簪了只两人在镇上逛街时她看中的簪子。“这么厉害的小慕清王,还怕被我看到?”青年被她拉着手,退也退不得,只偏了偏头,喉结滑动:“又不是什么好事。”“是啊。”谢郁棠并不否认,抓着水瓢一点点冲洗,干涸的血迹浅淡下去,化成丝丝缕缕的红:“你因我污了一身清名,手上沾满鲜血,北戎的侯爵不要,到现在也没混成将军,还得偷偷摸摸为我在地牢里干见不得光的脏活——好像确实不是什么好事。”青年被她抓住的指尖蜷了下,谢郁棠给两人洗完手,从袖口抽出一方巾帕递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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