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背后还有这番转折,殿上众臣皆是一愣。“尉迟大人说,贺楼巴图已成弃子,我是对抗王储的最好人选,他亲口承诺,若我能杀了王兄,便扶我上位——”这一停顿让不少朝臣色变,拓拔秀是王唯一的子孙,身为王储,他若身死,只怕……“不过,我拒绝了。”苏戮欣赏完众人神色,这才悠悠接上,不待众人松上一口气,又仿佛刚想起什么,“啊”了一声,不紧不慢道,“但那箱金珠我收下了,就当做是北戎给殿下的见面礼,如何?”……这也没料到这猝不及防的一口狗粮。众人面面相觑,神色几经变换,最终停留在一个极复杂的表情上。“御史大人,我知道,您做的那些事,少不了尉迟慎的授意。”苏戮走到还趴在地上的纥奚拓跟前,俯身亲手将他扶起。纥奚拓一哆嗦,拼命向后躲:“不、不要过来——”话没说完,便被苏戮抓住胳膊硬拉了起来,“有那样一尊吞金兽逼着,大人的日子想必也不好过,不过奸佞已除,大人如今大可尽弃前嫌,挺直腰杆,堂堂正正做人。”刚杀了纥奚拓靠山的手指轻轻抚上他襟口,将上面的褶皱抚平,青年似一位照拂臣下的明君般:“那色波白灾初歇,亟待银粮赈灾,若大人让我看到你的诚意,这条命我便姑且给大人留着,您看可好?”朝臣俱是一震,那几名最开始被激出血性的年轻官员更是神色复杂。今冬数场暴雪覆盖草场,牧草被埋,牛羊无法啃食,再加上持续低温引发羊群集体灾病,那色波城府的折子一道接一道的递,可北戎以被连年征战掏空了国库,再加上贺楼巴图叛乱,朝廷有心无力,只能眼睁睁看着饥民饿殍遍野。纥奚拓在官场多年,搜刮的民脂民膏不知凡几,若真能令这老东西吐出老本,那色波灾情可解。银钱再多哪有性命重要,纥奚拓顿时以头抢地,涕泗横流道:“大人放心,您交代的事,下官定会倾尽全力。”苏戮当众斩杀朝臣、威胁朝堂命官,眼见着分发下去的纸页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分明没将至高王权放在眼中,可拓跋仓决稳坐王座,神色自始至终未变,拓拔秀一眼看过便知,王爷爷并未真正动怒。尉迟、纥奚二氏一直北戎朝堂上的毒瘤,此瘤不剜,积习难除必酿大患,然此二氏经营多年,根基太深,连他这个王储都敢动,明面上各种使绊子让他的政令难以推行,私底下暗杀下毒各种腌臜手段就没断过,要不是他机灵,估计坟头草都三尺高了。那尉迟慎是二氏真正的话事人,此人心思深沉手段狠辣,坏事做绝又从不留把柄,就跟个泥鳅似的,皇爷爷几次下手都扑了个空,还被这老阴逼借着贺楼巴图算计了一脚。没想到如今尉迟慎就这么死了,纥奚拓也被收拾了个服服帖帖。拓拔秀不是没感受到众人有意无意看来的目光,那些目光越过苏戮,再看看他,潜在的思量他也明白——也许苏戮即位,真会比他这个扶不上墙的王储好上太多。本以为苏戮杀了一个,又威胁完一个,立足了威风和规矩,这场“政变”也该差不多结束了,谁知青年侧首对谢十一道:“将殿下与我拟好的共治之策发下去。”“殿下”是谁,不言而喻,众人还未琢磨明白那个“共治之策”是个什么玩意儿,便见苏戮转回头来,一双水光潋滟的桃花眼扫过殿上众人,面上带着温和笑意,方才的狠戾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诸位大人且观此议,若有未达之处,或存异见,但请斧正。”谢十一捧着一摞纸页,和侍卫一起分发给众人。朝臣都对此兴致缺缺,夺位就夺位,搞什么官样文章,但刀架在脖子上也没哪个不长眼的在这种事情上跟他叫板,敷衍地接过纸页,却在看清上面内容后齐齐变了脸色。几个心思深的稳稳心神,不动声色用余光观察旁人,只见各个站立不安,有几个心里素质不行的,上手纸页已经抖如筛糠,脑门子上的汗一点不比纥奚拓少。王座上的拓跋仓决打量众人神色,心中也猜出几分,苏戮发下去的根本不是什么“共治之策”,而是每个人自己或亲眷做过的,最想掩盖的,见不得光的事。水至清则无鱼,只要有心,就算是最清廉的官员也经不起这般细查。谢十一搬来一把红木雕花高背椅,苏戮面对众臣坐着,明明只是一把普通的椅子,却被他坐出了君临天下的味道,以至于他那可怜的皇爷爷拓跋仓决,漠北草原真正的王,都被衬得像个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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