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拉随手把信纸放在一旁,玛莎会收好它们的。“这些闲得没事干的人。”她还抱怨了一句。莱拉要给这三个人回信,她打定主意只用心回简的,另外两个男人,随便用一些套话就行了。莱拉放下基督山伯爵那封理论上带着爱琴海气息的信纸。实际上,她没有感受到任何和希腊有关的东西,还不如弗朗兹从佛罗伦萨寄来的。两个男人,一个在佛罗伦萨描绘艺术,一个在希腊追忆过往,他们的世界如此遥远,远得如同另一个时空。“玛莎,”她开口,声音带着一种事务性的清晰,“我需要回信。”“是,小姐。”玛莎立刻准备好纸笔,显然更关注简的事情。莱拉首先拿起给简的信纸,她的笔尖蘸满了墨,落笔很快,看不出墨水的重量。写到女工们给孩子喂食阿片的问题时,她的笔停顿了,墨汁在纸上晕开一小点。简对“恶贯满盈”的自责透过信纸灼烧着她。“绝对禁止!”她在纸上用力写下这四个字,笔锋几乎要穿透纸背。然后莱拉再次停下。这还不够。她需要切实的解决方案,而非空洞的道德谴责。托儿所、哺乳时间、幼儿看管区域。她计算着可能的开销,毫不犹豫地写下“费用由我们承担”,“资金立刻安排”。这不是施舍,是必须付出的成本,为了那些在糖浆甜香中哭泣的孩子,也为了工厂未来的根基。她写得很详细,甚至设想了如何监管托儿所,如何避免福利被滥用。她需要更多可靠的人手,玛莎还是个孩子呐!要是全靠她和简两个人,累死也不够。写完给简的信,她感觉像打完了一场仗,连手指都痛了。莱拉小心地将厚厚的信纸折好,封口,郑重地放在一旁。接着,她拿起给弗朗兹德埃皮奈的信纸。她用英文回复,措辞无可挑剔。先感谢他的分享,赞美佛罗伦萨的艺术光辉,对他的体贴表示感动。写完,她用吸墨纸吸干墨迹,这是社交场上一次完美的舞步,优雅得体,让莱拉忍不住得意的笑。最后是给基督山伯爵的。莱拉几乎是以最快的速度展开信纸。称呼上,她故意用了“亲爱的埃德蒙”,这是她的一点恶趣味。莱拉好好考虑了一分钟是要用哪一个称呼,最后还是决定用真名。内容更是言简意赅到了极致:收到来信,感谢想起,回应了他提到的希腊女奴和东方旅程,语气平淡得近乎漠然。这封信她写得飞快,仿佛急于摆脱一个无关紧要的任务,最后例行公事地送上“祝旅程愉快”便草草结束。信纸轻飘飘的,再套上一个厚厚的牛皮纸信封,贴上一大堆邮票,就不轻了。“好了。”莱拉将三封回信放在桌上。“玛莎,”她指着那叠信,“给德埃皮奈男爵和基督山伯爵的信,按普通邮件寄出。给简的这封……呃……也只能这样了。”没有到约克的直达铁路。莱拉给简的回信和其他信件一样,得慢吞吞地坐马车。“明白,小姐!”虽然如此,玛莎还是很配合地做出认真的态度,小心翼翼地拿起给简的信,像捧着什么珍宝,然后才拿起另外两封。连她离开时的脚步都带着一种为重要任务而生的轻快。书房安静下来。莱拉靠回椅背,目光投向窗外阴沉的牛津天空。“我的家没有这样低的天空。”她对自己说。玛莎是不会理解这句话的,约克郡荒野上的天空更低更阴沉,甚于牛津。然而,莱拉总是要走进那些塔顶尖尖仿佛要刺破天空的建筑。她是莱拉,是莱拉阿什博恩,还是莱昂阿什博恩。牛津大学的很多课程都像是漫谈,是一种给人很大压力的聊天。莱拉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种上课方式,不过学古希腊语的时候,她是真心希望还有一个同学能分担压力的,可惜埃德加霍尔特只有巴特克斯教授的课是和她一起的。莱拉:“我需要做一个罐头。”顺便论证细菌学说,这个时候,巴斯德多少岁——莱拉不知道,但是她清楚微生物学还没有起步。玛莎刚收拾好文具,听她这样说,眼睛里满是困惑:“罐头?小姐,像……像腌肉那样封在罐子里的东西吗?我听说海军会吃这个,味道可怕极了。”莱拉站起身:“是的,玛莎,但我们要做的不是难吃的腌肉——我们做的也许更难吃。不过我想从果酱或者蔬菜汤入手,任何能长时间保存不变质的东西。关键在于证明一个理论——一个我一直在思考的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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