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弥漫着橄榄油,大蒜和烤肉的浓烈香气,莱拉愉快地嗅着食物的味道。帕斯特里尼老板的厨师肯定比英国厨子要强的多。进来时,莱拉的衣着和弗朗兹一样无可挑剔,各种意义上的,她同样身着男装——剪裁合体的深色羊毛外套和马裤,内搭简洁的白衬衫,领口系着一条黑色领巾,笔直的裤管束进擦得锃亮的靴子里面。“啊!我们的——”阿尔贝正准备再次用社交场上那些溢美之词,声音却像被掐住脖子般戛然而止。他眼睛瞪得溜圆,嘴巴微张,目光惊愕地在莱拉这一身英气勃发的男装和弗朗兹之间来回扫视,仿佛在确认自己是否看错了人。“弗朗兹!这…这是…?”他指着莱拉,完全失去了花花公子引以为傲的伶牙俐齿。弗朗兹显然也愣了一下,但他很快掩饰住了惊讶,站起身,姿态一如既往的温文尔雅:“晚上好,莱拉。看来你对今晚的探险做了充分的…实用准备。”他早就知道这位阿什博恩小姐绝非寻常淑女。莱拉坦然地在预留的座位上坐下,顺手将帽子放在一旁。她无视了阿尔贝那副下巴快掉到盘子里的滑稽模样,拿起菜单。“我不想穿着裙子去斗兽场,弗朗兹,”她扫了一眼菜单上的意大利文,法文和英文,最后用英语流畅地点了几道菜,“希望这里的烤小羊排能名副其实。另外,我想我没有矮到维多利亚女王那样,让人一眼就看出来不是男人吧?”阿尔贝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阿什博恩小姐!请原谅我的失态,但您这身装扮!这简直是惊世骇俗!一位淑女怎么能……”他挥舞着手臂,连英语都说不出来了,这几句话全都是用法语说的。“怎么能像个能自由行动的人?”莱拉替他说完,再次把阿尔贝德莫尔塞夫子爵的声音拽出来,远远地丢在不知道哪一个角落里。晚餐在一种微妙的氛围中进行。莱拉很淡定,而弗朗兹和阿尔贝在吃意大利面和自己的惊讶。暮色彻底笼罩罗马时,莱拉那辆四匹马拉的,绘有显眼绿玉商标的旅行马车已稳稳停在旅馆门口。玛莎抱着莱拉的厚斗篷和一个手提包,安静地站在车旁。“瞧瞧,弗朗兹,这才叫马车!”阿尔贝再次发出赞叹,试图甩开晚餐时的尴尬,他抚摸着光滑的车厢壁,“阿什博恩小姐,您的品味和…嗯…远见,总是令人惊叹!”他这次学乖了,殷勤地为莱拉打开车门,目光在她挺拔的身姿上停留了一瞬。莱拉率先登上马车,动作利落。玛莎紧随其后。弗朗兹和阿尔贝也坐了进来。车厢内空间宽敞,莱拉特意选了靠窗的位置。随着车夫一声轻喝,马车平稳地驶离灯火通明的旅馆,驶入罗马城的夜色。这是弗朗兹精挑细选的一条线路,避开了每一条可能让莱拉提前见到古建筑而冲淡对斗兽场的兴趣。月光清冷给残破的廊柱和断壁投下长长的,扭曲的影子,它勾出黑洞洞的拱门,像巨兽无声嘶吼的口。马车在靠近斗兽场入口的僻静处停下。车夫点燃了备好的防风马灯。四人下了车,一股夹杂着石粉味和隐约腐朽气息的冷风立刻卷来,吹得人衣袂翻飞。莱拉立刻裹紧了厚实的斗篷,玛莎下意识地靠近她,轻轻抓住了她斗篷的一角。游人的火把像巨兽红艳艳的舌头。莱拉微微仰头,帽檐下的目光锐利地扫视着月光下那堵惨白的的高墙。无数个拱门漠然地俯视着渺小的后来者。安妮母亲蜡黄瘦削的脸,细如枯枝的婴儿手臂,明明远在约克,此刻,莱拉却有种她们在自己身边的错觉。“确实震撼。”莱拉的声音很轻,几乎被风吹散,带着一种冰冷的重量。她不是为了它的壮丽,而是为这壮丽之下湮灭的无数灵魂。她向前走了几步,靴子踩在碎石和杂草上发出清晰的声响。然后又是无数步。莱拉带着玛莎越走越远,远到看不见弗朗兹和阿尔贝,看不见旅馆以及斗兽场不请自来的导游。玛莎:“莱拉小姐,德埃皮奈男爵一直跟着我们。”莱拉:“让他跟着吧,没有必要躲着他。”她独自坐在一根廊柱的阴影下,从这里,可以俯瞰整个斗兽场,也能看到上面。果不其然,莱拉看到了一个人影。她确信这绝不是一个想要避开导游的游客,而是基督山伯爵。于是莱拉起身,奔跑,最终停在高台挂落的青藤下。埃德蒙唐泰斯在高台上。莱拉灵活地攀上去,站在他的面前。“好久不见,埃德蒙,我以为你会主动来找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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