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一片竹林,姜宝瓷走进一条狭窄的甬道,忽听前面的雪地里传来一阵微弱的声响,她循着声音走过去,发现在角落里蜷缩着一只小猫,正仰着脖子喵喵叫着。那小猫只有巴掌大,看着出生不过一个月,孤零零的一小只,身上盖了一层雪,叫声虚弱。姜宝瓷“哎呦”一声:“作孽呦!这天寒地冻的,谁家好猫这时节下崽儿啊。”她赶紧把小猫抱起来拢在怀里,抬头四下踅摸,却没发现有大猫的身影。她把小猫身上的雪擦干净,这是只三花猫,琥珀色的眼睛,粉嫩的小爪子,通体白色,只在后背有三道斑点,像块没撒芝麻的蜜三刀。似乎是感受到姜宝瓷身上的温热,小猫浑身发抖,拱着小脑袋往她怀里钻。姜宝瓷将它抱紧:“小家伙,算你命好。”要不是她恰好从这里经过,再过个把时辰,这小猫非冻死不可。她戴起斗篷上的帷帽,勾头快步往杏园走。一见她,冯回赶紧开了门:“下这么大的雪,我以为姑娘今日不来了。”“快帮我拿些牛乳来。”门刚开了道缝,姜宝瓷便钻了进去。小厨房里有烧水的暖炉,姜宝瓷拿来个垫子,把小猫放在暖炉旁,等冯回拿来牛乳,又用小汤匙一点一点喂到小猫嘴边。过了好一会,小猫身上暖了过来,开始在小厨房里撒欢,调皮得很。将近午时,陆宴和与福满下朝回来了。一进门,陆宴和下意识扫视了一圈院内,不出意料发现姜宝瓷又来了,正在小厨房和冯回说话。窗子开着,她手里提着个绒线球,斗弄着一只不知哪儿来的小猫。只瞥了一眼,陆宴和便收回目光,转身往东厢书房走。跟在后面的福满瞧见姜宝瓷,愣了一瞬,在她和自家师父身上瞧了几个来回,感觉气氛有些凝滞。他这些时忙得晕头转向,基本没回来过,于是借口传膳,去找王伯打探消息。姜宝瓷透过窗子看到两人的身影,一反常态地抱起小猫出来,追到陆宴和身边主动搭讪:“陆督公留步。”陆宴和驻足,先是看了一眼正在小厨房忙碌的冯回,又低头看向面前的小宫女,静静等她开口。“陆督公,这些日子多有叨扰,打明日起,我就不来了。”“本督很闲?”陆晏和目光淡淡:“你来与不来,与我何干?”说罢转身举步进了书房。姜宝瓷顿了顿,也跟着进去。东厢这一排都是书房,隔成七八间,两侧有过道相互联通,四面都是书架,上面满满当当摆着各类古籍。当中一间,是陆晏和读书办公的地方,收拾的朴素干净,黄花梨的长条桌、高脚椅,桌上是名贵的文房四宝,桌前竖着八幅生绢缂丝的山水小屏,将厅堂一分为二。因怕熏黄了书册,香炉只在这一间有,放置在屏风外,炉中烧着沉稳的木合香,婷婷袅袅冒着白烟。此时天刚过午,外头还纷纷扬扬飘着大雪,显得格外静谧,这样的天气最适合猫冬。陆晏和难得清闲,取了本杂书坐到桌前随意翻看,姜宝瓷抱着猫凑到他跟前,神神秘秘道:“督公,我听说刘槐被调入宫里,升了四司总管,现在不是教坊司掌作了。”陆晏和长指微动,翻过一页书,对姜宝瓷的话充耳不闻。姜宝瓷不以为意,笑嘻嘻道:“宫里的四个司,只管着柴火草纸,都是没油水伺候人的差事,哪比得上教坊司里‘红粉骷髅销金窟’,刘槐这一下明升暗降,估计鼻子都要气歪了。”陆晏和又将书翻过一页,仍是不理她。姜宝瓷歪了歪头,觑着陆晏和的脸色,试探问道:“督公,刘槐的差事,是不是你”“本督很闲?”陆晏和撩起眼皮扫了她一眼,打断道,而后又收回视线落在书册上。姜宝瓷被抢白了也不恼,反而松了口气:“那就好,不然我又要欠你一个天大的人情了。”她抚摸着小猫头上柔软的毛,柔声道:“刘槐这一升迁,倒是解了我的困局,如今他离开教坊司,总没本事再抓我了。既如此,我也不用总来杏园扰督公您的清净。先前形势所迫,我浑说我与督公做对食也是实属无奈,宝瓷这厢给您赔个不是,陆督公千万不要见怪。”说着屈膝福身行了个礼。陆晏和拈着书页的手一顿,接着不着痕迹地翻了过去。“督公在看什么书?”姜宝瓷无视陆晏和的冷淡,自己没话找话。“《农桑辑要》。”“那是什么书,我没听说过。”“插秧、灌溉、施肥、耕作之类,都是农户人家卖力气的活计,你自幼长在金雕粉饰的妆楼里,自然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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