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春也不敢久待,送下东西便匆匆告辞,李才人命姜宝瓷送她。两人相携出了正殿,听春把姜宝瓷拉到一边,从袖子里掏出一只香包,拿给姜宝瓷:“姐姐,给你这个,我知道你一到这时节便害嗓子疼,前几日正赶上御膳房的师傅在熬雪梨糖,我便讨了一些,你带在身上,觉得不舒服时便含一颗。”姜宝瓷心下感动不已:“你这丫头,真是招人疼。你娘的病怎么样了?”听春神情落寞下来,一泡眼泪含在眼眶里,哽咽道:“上个月我托同巷子住的太监阿伯去家里看了,我娘她,咳得厉害,怕是不好了,也不知道能不能熬过这个年,我恐怕,见不着她最后一面了。”姜宝瓷听着心中不是滋味,她叹息一声,把听春拉到屋里,从自己所剩不多的银子里拿出三十两包起来,塞到听春手里。“不,不,这银子太多了,我不能要,丽妃娘娘给了我月例的,我现也不缺银子,我娘的病,有钱也是治不好的。”听春推辞道。“听话,收起来。”姜宝瓷握着她的手,“好医好药都用上,若真治不好,就给婶婶买副好棺椁,咱们做儿女的,心里也就无什么遗憾了。咱们姊妹一场,我也没有娘,就当是孝敬自己娘亲罢。”听春眼泪吧嗒吧嗒掉下来,再三谢过,拿着银子告辞去了。黄昏时分,长春宫的小厨房里飘出一阵阵香气。王嬷嬷用听春送来的燕窝,熬了一小锅八宝燕窝粥,又用猪油炒了几样清淡小菜,蒸了一锅馒头,先点上香烛,供奉五方神明,然后把饭菜摆到殿中,叫姜宝瓷和小松子都进来,陪着李才人一道用膳,几人说了会子闲话,虽比不上往年宫宴上花团锦簇的热闹,倒也让人觉得温馨。几人早早吃罢晚饭,才刚酉时过半,突然几声嘭响,夜空里炸开几朵绚烂的烟花,接着丝竹声起,想来是隆安帝照例设了家宴,引众妃嫔相聚,饮酒作乐。礼花一响,这宴席才刚刚开始。因小年不是什么正经大节,所以不用祭祀祖宗天地,也不用大宴群臣,往年也只是后宫妃嫔陪着隆安帝,乐一回便罢了。这种宫宴,以往都是李才人一力操持,大到美人歌姬,小到美酒珍馐,都要一一过问,既要让各宫妃嫔挑不出毛病,又要让隆安帝尽兴而归,还得忍着酸看隆安帝和旁的女子打情骂俏,累上十天半月,不过换来一句“贵妃贤良淑德”。现在回头想想,也当真是无趣。李才人站在窗前,定定看了片刻烟花,便推说身子疲累,王嬷嬷便扶她回屋睡下了。姜宝瓷则踅到小厨房,拿出个从陆晏和那里顺来的食盒,掀开锅盖,盛了碗香糯的燕窝粥,又把提前拨出来的几盘小菜放进去,提着篮子出了长春宫,沿路往杏园走去。亲手做谢礼她没那手艺,借花献佛还是可以的。冬日天黑的早,几点寒星挂在天幕,半弯下弦月,在云中时隐时现。姜宝瓷看看天色,越往前走,乾清宫中传出的歌舞丝竹声越来越清晰,也不知道陆晏和有没有去赴宴,不过他一个宦官,就算去了怕也只有伺候人的份,他口味又清淡,吃不惯宴席上那些大鱼大肉的,肯定吃不好也喝不好,等下了值回来,正好饥肠辘辘,看到她来送晚膳,肯定会感动。姜宝瓷算是摸准了那人的性子,面冷心热,最是好哄,她都能想象出陆晏和的见到她的神情,定然会凤眸一凝,先冷着脸嫌她多事,再慢条斯理地把粥全吃光,嘴上说“味道一般”,转头又赏她许多东西。姜宝瓷美不滋儿地想着,盘算着怎么把这碗平平无奇的燕窝粥夸得价值千金。来到杏园门口,扣了几下角门,张口便熟稔地打招呼:“冯回,陆督公在不在?”角门“吱呀”一响,一个小内侍探出头来:“是谁?”姜宝瓷瞧着他脸生:“冯公公怎么不在,许久没见他了。”“冯公公被督公派到余杭公干了,叫我来替他,你是找他?那怕是要空跑一趟了,冯公公少说也要两个多月才回来。”内侍扒着门说道。姜宝瓷掂着脚尖往门缝里瞧:“我不找冯回,我是来找你家督公的,他回来了吗?”“督公今日不当值,倒是在园子里,只是早歇下了,不见人,姑娘还是改日再来。”内侍说着便要关门。“既在园子里,为何不见人?”姜宝瓷赶紧探手抵住门扉,“劳烦小公公替我通传一声,就说姜宝瓷来看他,他若还说不见,我立刻就走。”内侍为难地挠挠头:“哎呀使不得,督公早上就回来了,在寝殿中待了一整天,谁也不见,饭也不吃,王伯吩咐我们谁也不许去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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