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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第1页）

“那您弄个笔名吧，这样会方便很多。”“这个我早就想好了，就叫晚音吧，晚来的音讯，我喜欢这个寓意，也跟我的名字谐音。”后面陈经理说了一大堆的事项，方琬音拿着小本本一一记下。与陈经理商量完，她走出了报社，迎着缓缓而下的夕阳，方琬音笑得灿烂。一路走来，改稿子，投稿，再到被拒绝被忽视，她好像走了很久很久，久到眼泪都已经流干了，没有被选中的那些日日夜夜，她经常做噩梦，梦醒了就哭，幸运的是，她有了出路，她的故事获得了一个在报纸上露脸的机会。对了，她之前给自己的故事取名叫《如月》，如月是女主人公的名字，如月从小家境贫寒，她父母都是工厂里的工人，靠着微薄的薪水营生，如月年长，家里还有个弟弟。如月深知她父母是不可能出钱供她读书的，既然左右都无法读书，她干脆先做出让步，让父母觉得亏欠她，为了让父母记住她的牺牲，在她十三岁的时候，她主动提出去舞厅当舞女，分担家里的压力，也供弟弟读书。如月的父母到底不是罪大恶极的人，得知她要去当舞女，他们眼含热泪，但一想到家里的情况，还是没有阻止她，她年幼的弟弟不懂“舞女”是什么，在她走的那天，她的弟弟哭着喊着叫姐姐不要走，如月忍着泪，还是走了。一开始到舞厅的时候，如月如鱼得水，她人长得漂亮，身材也好，换上了争奇斗艳的衣服，更衬得她风华绝代，一下子就被舞厅的老板相中了，她也开始了自己的舞女生涯。而涯生是故事的男主人公，他只是舞厅门口一个不起眼的车夫，他的生活十分枯燥乏味，每天都是在一次次地拉人到舞厅的繁忙中度过的，某一个契机，他认识了舞女如月。那晚繁花舞厅灯红酒绿，门口车水马龙，如月扶着一位男客人出了舞厅，那个男人喝得烂醉如泥，色眯眯的眼睛总是往如月的胸口处盯，时不时地与她产生肢体接触，门口的涯生看见了这一幕，他亦看见了美丽动人的如月，他不忍心见如月被欺负，一无所有的他不知从哪里来了一股勇气，冲上去将两个人拉开，那个男客人恼羞成怒了，冲上来就要打涯生。他还有两个打手，几个人一人一脚，涯生被打得爬不起来，他躺在地上，双手抱头，看起来惨兮兮的。如月于心不忍，她一个弱女子也冲上去，央求那个男客人，不要再打了。结果那个男客人来了兴致，他威胁如月说，只要亲他一口，他就放过涯生。哄夫解锁新地点。如月一言不发，她踮起脚尖，扶着男客人的胳膊，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那个晚上的情景涯生这辈子都不会忘。那个漂亮又心善的小姐，忍着眼泪，不情愿地亲了那个肥头大耳的男人一口。得了如月的吻，那个男客人心花怒放，也不管是在哪里，大庭广众之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开始强吻如月，如月有些抗拒，但她的那点力气对于这个男客人来说是情调，根本无法撼动他分毫。涯生趴在地上，看着如月屈辱的一幕，他的手握成了拳头。自此，涯生和如月成为了好朋友。涯生累了就去舞厅的角落里看如月跳舞，他看着舞台上光芒四射的如月，每次都会傻呵呵乐，直到如月表演结束，走到他面前，他还在傻乐。如月低头浅笑，伸出手臂在他的眼前晃了晃，涯生这才回过神来，然后夸如月跳的好看。如月被他夸得开心，便拿出帕子给他擦汗，一点一点，将他脸上和脖子上的汗水擦拭殆尽。擦汗的时候，涯生先是低着头，不敢去看如月的容颜，后面他没忍住，还是抬了头，那一瞬间，两个人的视线汇聚在一处，他的心怦怦跳。如月的眼眸黑黝黝的，像是夏夜里的星空，涯生就这样看入迷了，痴迷了一生。后面两个人比以前还要热络，两个人似乎都对对方有情，但是都很默契地不捅破窗户纸，因为两个人都很自卑，爱就是常常觉得自己不够好，配不上对方。如月觉得自己身份低下，她在舞厅抛头露面，配不上勤恳又憨厚的涯生，她认为涯生往后应该娶一个虽清贫但是身家清白的女孩子；涯生觉得自己穷困潦倒，如月身边围着的不是高知人士就是大老板，他自知配不上如月，如月就应该跟一个有钱的男人吃香的喝辣的。他们的爱汹涌又克制。舞厅门口其他的车夫闲了就聚在一起嘲笑涯生，笑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涯生每次都是默默听着，也不反击。因为他们说的没错，他的确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能站在舞厅的角落里看如月跳舞，已经是他的荣幸了，他会永远记得如月在台上光彩照人的样子，即便有一天他已经老得动不了了，拉不了车了，也不能忘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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