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询看见了他,半眯着眼,杏子红大袖衫松垮披在身上:“都说送佛送到西,舒王府可不近,你怎的这会儿就回来了?”“奴婢跟至承天门,看见雪亭姑娘的车驾没往舒王府那儿走,特地回来跟娘娘知会一声。”隋广福腰弯得很低,只能盯着郭询绣金鞋履上的珍珠,道,“姑娘似是回了光德坊白府。”郭询将奏章一合,婢女立刻上前接过。皇后娘娘丹红指甲轻挠额间,勾唇笑问:“碧梧,小娘子与情郎分手三年,回来了却不急着见他,你说这是怎么一回事?”碧梧上前为郭询按摩太阳穴,掩唇笑道:“自然是情分不深,否则哪能忍得?年轻人爱起来没轻重,便是前头刀山火海拦着,也要讨个怀抱的。”她力道合适,郭询被按得舒服,渐闭了眼,懒洋洋道:“傻孩子,光晓得拿清岩来敷衍我。”隋广福凑过去给郭询按着小腿:“雪亭姑娘既不是一心向娘娘,什么事儿都瞒了娘娘一半,您又何必这样宠她?”郭询笑笑,舒展了身子靠在榻上:“宠她怎么了?我的女儿没活成。就当是我给露华三分薄面,替她好好将她女儿养大。”她不知想到什么,嗤笑了一声,叹口气道:“不成气候的丫头片子,心里装没装人我还不晓得吗?”隋广福瞟她一眼,思及早晨传来的消息,又小心翼翼道:“娘娘,鸣凤司杀了咱们派去的死士这事儿……”郭询蛾眉一蹙:“和我兄长侄儿说去,若什么摊子都要我来收拾,要他们在朝堂上何用?一群蠢出生天的废物,杨行嘉才几岁?牙都没长齐的毛孩儿一个。这都搞不定,让他们趁早回家种田吧。”“是,是,奴婢多嘴了。”隋广福忙扇自己一巴掌,灰溜溜退下。-马车悠悠驶进光德坊。白适宗不过御史台一主簿,当年沾兄长冒死护送舒王的光,才得了圣人特许,恩赐他一个闲职,七品下而已。因此,光德坊白家宅院不大,也聘不起几个婢子。白雪亭开了门,才进中庭,就闻得女郎娇娇俏俏的声音:“鸣凤司衙门怎么管得这样严!我不过是看安国寺的粉茶花开得好,想给杨家郎君送去一枝,结果竟三个人拦着我!说什么‘鸣凤重地,闲人不得擅入’。那……那以前杨郎君在秘书省时,他还能出来见见我呢!”“阿霜,你也是大姑娘了。你感念杨家郎君当年救命之恩,这没错,但也不能总缠着人家。尤其如今鸣凤司列在三法司之上,那是国朝刑狱命脉,不将你赶出去就不错了,你还盼着人家将你迎进去,杨郎君好声好气地供着你?”“我……我也没有很过分吧!杨郎君脾气这样好,每回都送我到昭训门,还特地让他家侍从送我回府。我缠了他这么久,他若对我无意,何需举止这样温柔?”白雪亭并指为掌,一把推开宅院小门,“砰”的一声,里头的人吓了一跳,双双回头看过来。堂姊白文霏惊喜道:“雪亭?不是说要先去拜见过圣人与皇后吗?这就回来了?”一边儿文霜却翻个白眼,见她衣饰精致,语调也冒了酸水儿:“怎么?皇后娘娘不留宿你?又到我们家来讨屋子住?白雪亭,你脸皮可真不薄!”文霏拽了她一把:“越长大越不像样了!”文霜一跺脚,委屈死了:“阿姐,我才是你亲妹子!她一个事儿精,回一次长安惹一次祸,连……连杨家郎君她都下死手,她能是什么好人哪!”白雪亭与文霏见了礼,又淡淡扫了一眼文霜。文霜生怕自己弱了气势,忙站直身子,扬着下巴:“怎么?我还说错了?白雪亭,你就是个祸患!当年连累我阿爹为圣人不喜,几年都没升官,现在回来又是做什么?还想给你那个逆贼老师翻案吗?”文霏大惊失色:“白文霜!你胡说什么呢!”白雪亭目光刹那冷了下来:“你要是知道分寸,现在就该闭嘴。”文霜被她那眼神看得有些悚然,嘴上却半步不肯让,张牙舞爪道:“你就嘴硬吧。白纸黑字铁证如山,天下人都认了他有罪,独你不认,难不成还是天下人有错?何况当年是杨郎君大义灭亲,同样是关门弟子,怎么杨郎君识得真相,你不识?”啪!白雪亭劈手就是一掌,速度力度都用了十分。文霜话音都未落,一张俏丽的脸倏地肿起来,她失声怒道:“白雪亭!你个疯女人!”文霏也被吓了一跳,忙去扶妹妹,对着白雪亭的声气也冷了:“雪亭,哪怕文霜再不知轻重,你也不能这样打她。说到底,文霜……文霜也没说错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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