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亭笑着看他:“你还记得婚服长什么样啊?我当你那天光顾着吵架呢,喜纱还是我自己揭的,没见小杨大人看我一眼。”“是因为你漂亮得太出挑了。”杨谈低下头,“我根本不敢看。”正说着话,小柳娘凑过来,手上拿着软尺,笑得不怀好意:“两位量量尺寸吧!”白雪亭一时没体会到深意,只道:“这倒不必,他报给你就是了。”反正杨谈自己的尺寸他知道,她的尺寸他也知道。小柳娘白了她一眼:“那还是当场量的准,万一从前的尺寸胖了瘦了,做出来衣裳匹配不上,你不是要来找我麻烦?”她把软尺扔下,帘子一拉,剩下杨谈和白雪亭对着一面一人高的镜子。……说来也奇怪,翻来覆去睡过好多回的人,如今衣服穿得好好的,倒是紧张起来。此处空间逼仄,白雪亭几乎要踩着杨谈脚尖。她捏着软尺,先缠上他的腰,环过一圈才发现,他却是比从前瘦了一些。两年前在东都地道里,她也抱过他的腰,那时还没有这样突出的骨头,硌得她掌心都疼。白雪亭倒是量得认真。但她发间兰花油的气息钻进杨谈鼻尖,他却没那么心无杂念。当软尺从腰间上滑,停在胸膛,杨谈猛然抓住白雪亭的手。她一惊,失笑道:“大庭广众,你像点样子。”杨谈呼吸都要停了,他掰开她指尖,抢来软尺,往她肩膀处比了比:“那我给你量。”……他记得她的尺寸。腰细而薄,肩背更薄,胸口夹在中间,却是纤秾合度的。纸上的尺寸化成人形,近在咫尺,他伸手就能触到。杨谈指尖略微颤抖。他从背后环着她的腰,望向镜子里,白雪亭垂着眼帘,眉目间蕴了说不清的笑意,这样明媚,这样幸福。杨谈整颗心忽然展开了,他在世俗的、寻常的光阴碎片里,找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归属感。晚春雨绵绵,杨谈和白雪亭并肩坐在藏书阁,地上铺了又厚又软的绒毯,周围是一圈凌乱摆放的旧书,有的就看了一半,就那么大剌剌翻开着,被缝隙里透进来的风吹过一页又一页。不出门的日子,白雪亭连寝衣都懒得换,天天就披着他的外袍,拖到地上弄脏了也不管,反正是杨谈洗。那天在藏书阁胡闹完,白雪亭披着湿漉漉的头发,除了杨谈的一件外袍,里面什么都没穿,袍子宽大,滑下肩头,她就这么探头出窗外,然后惊讶地回头看杨谈:“雨停了!”杨谈把她捞过来,惩罚似的重重亲她眉心。雨是停了,他们俩还没停呢。行人不知春去尽,满山风雨落桐花。(过渡章)雨霁初晴,法门寺前信徒众多,敬香的人摩肩接踵,香灰不当心落下来,砸到杨谈手背,燎出一块浅浅的印子。他怕香灰烫到白雪亭,把人整个儿护在怀里,疾步带到后山。后山清净多了。几年前他们也常来这里,后山有一棵巨大的桐树,一到三春清明,紫桐漫野,摇落如雨。间有绿杨,分笼禅房,一派清新雅致好春景。那时璧月教她,捧一怀桐花回去,蒸着吃,滋味清甜,还有花香。白雪亭嫌弯着腰捡花太累,一向是支使杨谈的。每到暮春时节,总能见一个俊俏的少年挽起袖子,露出精瘦的小臂,漫山遍野地捡桐花,再宝贝似的捧到树下那个睡懒觉的小娘子面前。白雪亭席地坐下,后背靠着杨谈胸口。桐花繁密,垂落下来,隔在他们俩中间,又被杨谈伸手撩开。“以前那只猫要是还在就好了。”白雪亭嘟囔。她说的是一只黄白间色的猫,眼睛圆圆的,像颗杏仁,是淡蓝色的,非常漂亮。据说一开始是来法门寺讨饭的,后来寺中小沙弥见它可爱,就留了下来,取了个颇有禅机的名字,叫“净琉璃”。不过白雪亭偷偷给猫取了个别名,叫“妙音天”。因为这只猫趴在她腿上睡觉的时候,呼噜声真的太响了。杨谈一手搭在她肩膀上,指了指东南角那棵泡桐树,笑着道:“才说到猫,猫就来了。”只见泡桐树的枝芽间,卧了一滩淡黄色的毛团子,胖得出奇。白雪亭眼睛一亮,喊了声:“净琉璃!”净琉璃虽胖但灵活,一听见白雪亭叫它,“喵”的一声跳下树杈,左右环顾四周,半晌才盯准了白雪亭的方向,像是认出了她似的,屁股扭着挪过来。“还算你有良心啊……”白雪亭话音未落,净琉璃偌大一团毫不客气,直接一屁股坐到她腿上,蜷起来呼呼大睡。杨谈惊了:“怎么打呼噜还是这么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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