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谈淡笑望向她,披在肩头的墨发随风飘起,他温声随曲调念着,满目山河空念远。——不如怜取眼前人。白雪亭耳尖倏地一烫。夜里,璧月在灶上忙活,说要给他们俩做些糕点在路上吃,她一边做,白雪亭一边偷吃,满嘴糖蜜,对璧月道:“像小孩出去春游。哎呀,璧月姐姐,我们俩都多大了?饿了知道自己吃饭,您歇会儿吧。”璧月又炸了几块糖酥,仔仔细细包好,交给杨谈,叮嘱道:“你们俩一去长安准没好事,上回就闹了好几年,衍生出多少麻烦来?这回可千万要看清人心,早去早回,我还在家里守着灶头呢,知道了吗?”杨谈点头:“多谢璧月姐姐。”璧月交代完,黛云又将几包药材放进他们俩的包袱里,叮嘱杨谈:“娘子要是又犯了老毛病,记得给她滚水煮药,一日两次。我备下了两个月的份,大约也够了。”杨谈又是颔首道谢。末了,黛云和璧月一起絮叨他俩:“公子和娘子结成良缘不容易,中间吃的苦咱们就不提了,此去长安,千万要和和睦睦的,再不要生出什么事端来。这个家建了又塌,塌了又建,未必经得起的琴音中,只听“嘣”一声,琴弦骤然断裂。圣人躲闪不及,指腹被割了一道很深的口子。青泥连忙上前帮忙包扎,圣人却摆摆手,抹去血珠便罢。他敲了敲琴身,刻着“万壑松”的地方,叹道:“果真此琴只有皇兄与拂弦弹得,如朕这种愚拙之人,真是玷污好琴。”青泥不敢多言,只能低下头。圣人长叹一声,推开琴,“罢了。”他随手捞起一本奏章,一目十行,越看脸色越差,看到最后竟是将奏章扔到边上,冷声道:“老二这个扶不上墙的烂泥!朕把功绩喂他嘴里,叫他跟着沈知隐去查案,他临到头竟然抓错了罪魁祸首,还得靠沈知隐补窟窿!”青泥默默收拾好奏章,低声道:“圣人息怒。”“朕哪里息得了怒?”圣人眉宇间一团黑气,“若非太子已死,清岩重病,朕没有选择,否则何至于提拔这么一个废物!就老二这天资,要真是他继承大统,恐怕国朝不出三天就要亡了!”青泥低着头不敢说话,但换了任何人来,心中都有数。国朝没有堪为后继的储君,气数堪忧。圣人一口饮尽浓茶,静静盯着手边的万壑松,忽地,像做好什么决定似的,半眯着眼轻轻点了点头,吩咐青泥:“将顾拂弦叫来。”渡口风烟依旧,人人行色匆匆。杨谈早在长安城郊被李晏派来的人秘密接走,白雪亭则一路信马由缰,缓行至山丘处,瞟见李惜文翘首以盼的身影。“惜文!”李惜文听见声音,立刻望过来,踮起脚朝她挥手。她忙加快脚程近前,刚下马就被李惜文抱了个严严实实。“好你个负心薄幸的白雪亭,在外面过得不错啊?怎么还胖了一圈呢?”“哎,心宽体胖。”白雪亭当着惜文的面转了一圈,“这是不是看起来健康多了?”李惜文拉着她的手,上下打量她,“从前瘦得叫人心疼,眼下也就勉强算个‘骨肉匀亭’吧。”她眼神逐渐变得柔和,轻抚她鬓边洇染尘灰的碎发,低叹了声:“看到你还好,我就放心了。否则你一个人在那么远的地方,无依无靠,孤孤单单的,我和文霜总是担心。”白雪亭轻声回她:“惜文,我不孤单的。”杨谈活着的事实实在太敏感,白雪亭只能说得隐晦,惜文听不明白深意,只是愈发心疼道:“习惯了不代表不孤单。”习惯了,不代表不孤单。世上只有李惜文会对她说这样柔软的话。偶尔,连白雪亭自己都觉得,她生来漂泊无定,本不该渴求更多。“惜文。”白雪亭忽然凑近她耳边,人声鼎沸中,她很轻很轻地说,“他还活着。”李惜文倏地睁大眼睛,不敢置信,结巴道:“你……你说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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