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毛病了,大概这两天赶路累着了。”乐菱又撕了块肉饼给她。白雪亭也饿了许久,接过来刚想咬,胸口就闷得厉害,似是呕吐的感觉。她忙喝口茶压了压,心道这回真是累狠了,回去又要被杨行嘉唠叨。“你这也太严重了。”乐菱一边吃饼一边感叹,“得半个月了吧?”所幸马车很大,白雪亭蜷着闭上眼睛小憩。“回了长安就好了。”她说。风吹起车帘,雪越下越急,朔风如刀,割在白雪亭脸上,轻微刺痛。风声似长啸,仿佛卷起风浪兜头向偌大山间零星几个旅人袭来,马车在交加的风雪里支撑不住,越来越颠簸。白雪亭太阳穴似乎猛地被什么扎了一下,她想起方才乍然而急促的鸦叫——莫非真是凶兆?-十月初四,两仪殿。杨谈打断工部侍郎喋喋不休的汇报,看了眼窗外天色,沉着脸道:“一盏茶内结束。”工部侍郎立刻一凛,心知自己又犯了啰嗦的老毛病,忙加快速度,拣重点三两句说了清楚。正当他要询问下一步如何做时,历来要在阁台忙公事到夜半的昭王殿下却搁了笔起身,道:“今天就到这里。”工部侍郎愣愣看着窗外,才至薄暮而已。还是沈谙先反应过来,拱手道:“恭送殿下。”昭王看上去真的很急,略略一点头,便一阵风似的卷走了。留下呆呆的群臣面面相觑,有人感叹:“这可是破天荒头一遭。”勤勤恳恳、宵衣旰食的昭王殿下居然薄暮就不干活了!是国朝海清河晏了?还是昭王后继有人了?惟一的知情者沈大官人抱臂笑得不怀好意,“也不是头一遭。十月头上和年节里,咱们昭王啊,有更重要的事儿。”-“行嘉。”杨谈回头,见是舒王,青衣厚貂裘,拥了紫金手炉,面色依然浮白。“兄长。”杨谈见他从神龙殿方向来,便问了句,“圣人身子尚好?”“老样子。”舒王衣袖拢紧,缓缓道,“时至冬日,圣人与我都要休养一段时间,这几个月恐怕还要劳累行嘉。”“分内之事,兄长客气。”究竟顶着堂兄弟的名头,杨谈仍是客客气气地回他。近些年圣人身体一落千丈,每逢秋冬都靠丹药吊着性命。舒王也帮不上什么忙,尽管余毒已清,但到底留下病根,春夏尚能处理一些公文事宜,一到冷天,只有杨谈一力撑起朝局。“圣人方才服了药,醒了一阵,还问起你,说你总不来瞧他,是还在怨他之前对雪亭做的种种。”舒王垂首,淡笑着摇摇头,“也许圣人年纪大了吧。最近他总说,当年是他把雪亭逼得太狠了。明知她是宁为玉碎的性子,偏要看看她的底线在哪里。”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杨谈想,所幸白雪亭看得透想得穿,其实当年没有圣人,她也未必会留在长安。爱和杨谈,都是困不住她的。“对了,雪亭快回来了吧?”舒王偏头,神色十分温和,“我记得明日是她生辰。”“嗯。”杨谈平声道,“我去接她。”转眼间二人行至宫门,舒王便向杨谈告别,淡声道:“我和云芝一道备了份礼,晚些送去昭王府。相聚来之不易,就不去打扰你们俩了。”杨谈追问了句:“听闻殿下前些天将韦娘子接进舒王府了?”舒王眉目温润,轻声回:“是。她在明心观两年,够久了。”“够久了”,这是多委婉的说法。曾经有寿王妃太真观六年,摇身一变成杨贵妃。今日便有韦云芝明心观两年,洗净身份入主舒王府。杨谈或许是惟一一个知道韦云芝与傅清岩有旧的人。大概这对韦云芝来说是最好的归宿,之于傅清岩……如果他能因为韦云芝,不再将白雪亭视作今生不可得,对于杨谈来说,也实在是一件好事。沈谙不知从哪里窜出来,他听墙角本事不错,与杨谈一道看着舒王远去的背影,叹道:“是不是人病久了,真的会无欲无求?舒王殿下比起端王那个草包,倒是有本事很多。但一点儿跟你争的心气都没有,真是史书上找不到的兄友弟恭啊。”天家兄弟为争那个位子什么都做得出来,但哪怕病好,舒王也从未和杨谈争过。沈谙“啧”了声道:“你说他是真的还是演的?我反正不信这世上真有菩萨。”“是煮的。”杨谈懒得搭理他,“我去渡口了。”沈谙伸手:“哎,我一起啊!我也好久没见咱们雪亭了!”-上一回见面,也不过不久之前。北边出了个巨贪,将赈灾款大半吃进自己兜里,百姓流离,尸横遍野,此案一出朝野震惊。杨谈掌权后历来重惩贪官,因此特地跑了一趟,当场将此贼五马分尸,并将其贪墨所得尽数归还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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