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看来,云青青此举与那些百家学派努力推介自家学说以媚君上的行为并没有很大的区别,无非就是她的学说有着实物对比更加具有一些说服力而已。但云青青讲到此处时,他突然有一种不可名状的战栗与震撼,他从天幕上的机械上、从云青青的言论中,窥见了一支沿袭千年未曾断绝的脉络,它不像王朝更迭轰轰烈烈,也不像各家学说显极一时,这脉络悄无声息却又生生不息,在这片大地上代代相传了千年。——这又何尝不是一种“道”呢?“吾本以为工匠做得再好,也不过一家之技艺,这技艺传承终究是粗鄙而短暂的,又何以传天下、理朝政,行教化世人之责?吾以为唯有经书传记中的精妙高论方能流传千古……是吾狭隘了。”若这技艺与经验能在千年后仍为人所传承、借鉴、发扬,那这其中,自然也存在着某种不朽的精妙玄理。。【“原本这些发展理论、研究材料、创新工艺的使命,应该由世间最聪明的一波人来承担,可惜这些人往往都更愿意读书做官,通过‘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来光耀门楣,只有极少数仕途不得意的人开辟新赛道,或者有些人纯粹为爱发电,当然这两者往往是相辅相成的,比如北宋的沈括、明朝的宋应星等。诸如以上原因,所以往往是工匠来承担了这部分工作,可是我国古代‘士农工商’的划分,让农民、工匠成为了失声的群体,他们的存在无人在意,他们的贡献不被重视,他们的声音也鲜有人听见。于工匠来说,他们很难将自己的经验——无论是成功还是失败的经验流传开来,一些巧夺天工的设计也仅仅只是成为了上层手中的玩物和藏品。于士人来说,他们看不起工匠,认为‘劳力者治人,劳心者治于人’,认为‘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等等,这一系列历史原因造就的思维观念,使得除了读书出仕以外的可能都成为了旁门左道,也使得我国光辉灿烂的古代科学由于后继不足,一点点让明珠蒙尘,然后被西方现代科学强势碾压。”】。宋神宗时空。沈括听到云青青点到自己的名字,不由惊喜交加。惊得是自己仿佛后来官途不顺,喜的是自己青史留名,好像还是个好名声。“待我将此书编完,青史必将镌刻我沈存中的名字!”。明熹宗时空。又一次会试落第、正准备返乡再苦读三年的宋应星兄弟俩双双愣住。“长庚,这锦帛中所说的宋应星可是你?”宋应昇眼神发飘地看着弟弟。“长兄,我又怎么知道呢?”宋应星苦笑了一声,宋应昇拍了拍自己的额头,道:“是我不对,若那其中的宋应星当真是长庚,岂不是说你仕途……呸呸呸,瞎说什么呢,你我兄弟二人,三年后必然榜上有名!”宋应星沉默着,没有接兄长的话。他读经史及诸子百家,且在这宋代四大家中独推张载的关学,又对天文、农事及工艺制造之学有很大兴趣,若这人当真是他,岂不是为他指明一条道路?毕竟,宋应星对功名进取实在是没有太大的向往,他更愿意踏踏实实做些事情。“长兄,我决定了,我不考了。”“你说什么?!”宋应昇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反正我如今已有举人功名在身,可由吏部铨选补缺,至一地为官……”“等等。”宋应星还没有说完,宋应昇就打断了他。“你知不知道,进士出身与非进士出身在朝堂上的差距有多大?你明明可以成为清流官员,为何非要去当一浊流呢?”“可是我最初就是想要治理一地,是否是进士出身又有何异呢?”宋应昇看着弟弟倔强的眼神,知道自己劝不了他了,只能叹息一声不吭“你先同我回乡禀告父亲。”宋应昇只能指望家中长辈能拦着宋应星了,“我不会为你说话的,不过若是父亲打你,我会为你挡上一挡。”“多谢长兄。”。魏明帝时空。马钧听着云青青的“工农失声”的言论,情绪激荡之下眼眶泛红。“竟有人知我……竟有人愿为我等说话……”虽然他有一手精巧技艺,虽然他有诸多灵思妙想,虽然他改造织绫机、重造指南车、完善翻车用以灌溉,改进连弩和发石车用以征战,可就因为他是一个工匠,就算官至给事中,朝堂内外也无人在意他。“罢了,朝堂无我立雉之地,不如归去吧!”或许乡野之间,才是他的归宿。。【“西汉中期,从百炼钢到炒钢法,从将块炼铁反复加热折叠锻打,到把生铁加热到液态或半液态,在熔炉中加以搅拌,利用鼓风或撒入精矿粉等方法,通过氧化反应把含碳量降低,这两者之间的炉内温度、添加物种类,都是由工匠们一点一点试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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