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珩冷笑,堂堂一县长官,竟是如此迷信、不经事,也不知齐州官员是怎么选的。“大人!”官差们惊呼着聚到何文才身边,将他扶在背上。一群人看也不敢看明珩,脚底抹油,借此离开。冤有头债有主,他们从未做过对不起晋岚的事,自然也不怕厉鬼索命。但这青天白日的,眼前人口口声声说从地府归来,任谁都会觉得晦气。明珩回头,县民们早已站得老远,都不敢与她目光接触。而明珩的视线却停在了棺材边上。树荫密布,光隙之下,石碑静立无言,其上镌刻两行:景阳县令之女晋岚之墓建昭十一年吉日立风也无声,天边飞鸟盘旋。……明珩定在原地。老天真是跟她开了个天大的玩笑。官差来晋府敲门时,明珩正好将晋文平留在家中的公文全部看完。结合来时县民的话,她对自己如今的处境已经有所了解。总的来说,家破人亡。父亲被诬陷下狱,案子还未查清便自裁而死。母亲四处奔走求情,不想被州府缉拿,不到半月便病死狱中。只留下一个孤女,在这院子里无依无靠。明珩走出房间,到院中开门。虽是称为晋府,可也不过是个破败院子。晋文平为官清廉,领的俸禄堪堪够一家三口的衣食,更遑论……晋岚还有心疾。吞下一粒保心丸,明珩晃了晃空荡荡的瓶子,心下懊恼,方才不该拿出一颗出来打何文才穴道。门再次被敲响,明珩搬下门闩,拉开大门,冷眼看着屋外三人。三名官差紧紧依靠在一起,后边二人埋着头,不敢看她。为首的许四颇为紧张地抬抬唇角:“晋小姐……何大人传你进衙门。”明珩挑眉,抬头望了眼头顶还未暗下的天空。这何文才反应得挺快。见明珩抬步,走了出来,三人皆是松了口气。谁料明珩走了两步又回头盯着他们,桂圆仁似眼珠子泛着凉意:“带路。”许四现在是彻底信了什么“孟婆汤、奈何桥”的鬼话。他甩开左右两条鼻涕虫,哆嗦着唇,低着脑袋就往衙门走,也不管明珩跟不跟得上。后边两名官差欲哭无泪,不敢将明珩甩在身后,只好跟在她身边。……“啪!”明珩一脚方迈入衙门,就听得案上惊堂木乍响,将她身后官差惊得一跳。何文才衣冠端正,换了身崭新的官服:“大胆妖女!竟敢在我景阳县境内装神弄鬼!”明珩未语,慢步走入堂中,两列官差握着木杖“威武”起来。明珩沉默,等着他们的动静整完,才缓缓开口:“官非正印,不受民词。”堂下声音轻缓,说出的话却让堂上人听不明白。何文才皱眉,一头雾水:“你说什么?”一旁的师爷抬头,有些惊讶地看了明珩一眼。明珩抬头盯着何文才头顶的乌纱帽:“依我朝律例,审理狱讼是县令职责,新任县令未到任,何大人您是景阳县丞,无权升堂判案,若有违例,当罚十杖。”堂前静得可怕,官差们皆低头交换眼神。晋文平入狱不过半年,何文才已经升了两百次堂,大事小事都要拍一拍惊堂木过过瘾。若案此例,怕是锤得肉泥起劲了都罚不完。何文才惊疑不定,转而愈加愤怒:“你休得在此鬼话连篇!我朝律例何时有这一条了!”一旁的师爷脑袋越沉越低,藏在阴影里,恨不得钻个洞溜走,可偏偏有人不让他躲。“要不您问问师爷?”明珩笑意盈盈,望向角落里的师爷:“刻意编造大延律法,可是要罚二十杖呢。”明珩的话虽是在为自己辩解,可师爷却听出她话里的警告意味。他擦了下鬓边莫须有的汗:“确有此条例,是建昭元年新增的。”何文才眉毛几乎要拧在一处:“本官十五年前就上任了,这新律本官不知。”明珩顿住,抬头,故作惊讶:“您是说您是前朝官,不事新朝主,是么?”这罪名可大了,就连一旁的记事官都停下笔来。“你!”何文才握着惊堂木的手高高扬起,可还没拍下,他又想起明珩说的话。他收回手,拍案而起,冲到记事官边上。确定记事官没记录在案后,何文才回身瞪向明珩:“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如此攀污本官!来人!”四周官差无人敢动,何文才气急败坏。明珩开口:“当今陛下推崇以律法代替吏治,您作为臣子,却说自己不知新律,还口出狂言,说自己在前朝便任官,这不是在藐视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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