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八年前景阳县县丞诬陷草民叔父受贿,然叔母多番上诉无果,反被囚死于狱中,堂妹也因此丢了性命。齐州官僚上下沆瀣一气,草民无法,只能多方寻求门路,这才在冒死告入京中,想为叔父一家平反。”“那你叔父是……”周桓垂眸皱眉,像是一时未想起当初景阳案受害官员的姓名。晋昭低着头,心下嘲讽,可面上始终恭谨:“叔父是晋文平,清河七年举人出身,生前任的是景阳县县令一职。”周桓抬眉,面上似有些意外:“生前?”“叔父下狱半年后,便自裁了。”陶格、苏诃二人悄悄交换了眼神,当年景阳一案闹的天下皆知,陛下竟不知晋文平已身死?晋昭低眉,心想:周桓别是年纪大了,痴呆了。殿内一时沉默,良久,周桓长叹一声:“可怜人呐……来人。”叶康连忙靠了过来。“追封晋文平为景阳县伯,食邑五百户,赐谥号廉正。”晋昭跪下伏首,要开口推拒。周桓大手一挥,没让她说话:“朕意已决。说来,也是朝廷欠晋家的,晋文平故人已去,身后有没有可继承之人,朕便做主,爵位便由你来袭承,爵降一等,封为景阳县子。”这下连陶格都抬起了头。从未听过谁考了状元就能封爵的,还是世袭爵位,虽然知道陛下赏识晋昭,但这未免也太过了吧。一旁苏诃对晋昭连连侧目,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晋昭趴在地上没有抬头:“草民于社稷无功,万不敢受此封赏,还请陛下收回成命。”周桓将她扶起来:“你当初那封信,也算是于齐州有功,不必惶恐。”见晋昭要继续开口,周桓笑着拍她肩膀:“若是仍有忧虑,日后便多做些事、多立些功,让朕知道,朕没有看错人。”内监端着托盘靠过来,圣旨、玉章皆在其上。显然周桓一早便打算封爵了。晋昭无言,心中冷笑,没有再推脱,接过托盘:“草民,恭谢圣恩。”周桓又看向苏诃、陶格二人,眉眼含笑:“你们二人也不必羡慕他,都是才子,朕亦有赏!”苏、陶二人亦和晋昭一齐跪在地上,叩谢圣恩。周桓龙颜大悦,随口夸赞两句,就将他们放出宫去。……离宫路上,苏诃犹豫再三,还是开口恭维:“晋兄,十一岁凭一己之身告倒地方望族,这份胆识,在下佩服!”可晋昭始终低眉顺眼,只说了一句“全仰赖陛下圣明”便再没多说一句话。苏诃一噎,没想到晋昭会这么说,以为她是说些场面话,疏远自己,遂闭了嘴。一旁陶格则是他面色难看,对晋昭的嫉妒盖都盖不住。无视二人视线,晋昭无言,低头看着脚下的玉石路面。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若非是亲眼见过周桓兔死狗烹时的嘴脸,她倒真是要为他肝脑涂地了。夜里,紫阳宫内灯火通明。周桓手里把玩着新进贡的东珠,听一边的内监报告宫里的事。烛火摇曳,映在周桓脸上,教人看不出他的心情。待内监退下后,叶康开始替周桓整理折子:“这状元郎瞧着总是木着个脸,倒是真心敬仰陛下。”“嗯。”周桓闭着眼,有些漫不经心。叶康看不出周桓的想法,停顿片刻:“今日吏部递上折子,询问考生的任职事务,陛下可有特别想委任的?”“没有,全权交给胡裘去办吧。”周桓起身,长袍逶迤在地面,刺绣金龙在烛光下熠熠生辉,“朕要礼佛两周,这几日,官员不准打扰。”殿内佛堂的门扉打开又合上,叶康看着皇帝离去的地方错愕。他看向手中的奏折,一时摸不着头脑。陛下将这状元郎抬得这么高,现在为何又不管了?翌日,朝廷调令下来,晋昭看着其上“锦州监察御史”六字,倒是没有太大意外。一篇《门第论》,算是将京城大半的官员都得罪光了,现下他们不使绊子才奇怪。傅泉很是气愤,抱着调令看了又看,恨不得在上面烧出个洞来:“下州府,八品官,还要一路跑到南荒去,这就是你要的登阁拜相?”一想到晋昭八载寒窗就换来这么个结果,傅泉就难过:“他们也太过分了!你再怎么也是状元及第,竟给你安排个犄角旮旯里的无权小官!”窗外柳絮纷飞,风儿一卷便飞入窗棂。晋昭拂去衣上的白絮,收好包裹,开门下楼。幸好她一直住在京郊驿站,东西不多,随时能走。驿站的老板见晋昭要离开,想靠近热络两句,可见她身边傅泉一直喋喋不休,也只好退远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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