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明日才上任吗?就算是洗尘宴,也没有在大清早办的道理吧。”两名官差赔着笑,费劲地抬了抬手里的东西,显然是将傅泉当做了晋昭:“大人误会,小的们是受参军之命,来为晋大人乔迁新居送礼的。”一个“礼”字落在傅泉耳朵里。来此之前晋昭的耳提面命言犹在耳。傅泉残存的瞌睡顿时惊走:“什么礼?我家大人不收礼,你们快离开。”这时官差们才明白眼前人不是晋昭,他们面面相觑,皆露难色:“这……”这时一道声音传来:“你家大人是哪位?”身后忽然有人说话,官差转身,便见晋昭拎着大包小包,站在台阶下方。晋昭没说话,示意傅泉抽走她胳膊夹着的烧饼,又将手上的面条包子递给他,让他进屋吃饭。两名官差回答晋昭的问题:“正是裴筵裴大人。”傅泉定睛一看,才发现二人手上都是些锅碗瓢盆。“嗯。”晋昭单手接过那一串丁里咣啷,“代我谢过你家大人,来日定将……”手中一沉,晋昭深吸口气,拒绝官差伸来的手,使劲将东西提起:“……定将登门拜访。”……送别两位官差后,晋昭费劲地将东西拖到院子中间。“裴?”傅泉倚着门啃烧饼,“我记得当初齐州的那个参军也姓裴。”晋昭拍手起身,气喘吁吁:“就是他。”来的路上,晋昭看过拂微带的锦州资料。锦州司兵参军裴筵,字筵之,七年前调任锦州,算是左迁了。看着面前一摊“贺礼”,晋昭心中思虑万千。虽是只有一面之缘,但她记得,此人性情尤为刚直,也不知道如今过得如何了。而此时的裴筵,还并不知道晋昭的存在。正午时分,他回到裴府用膳,见一桌子海味色香味俱全,不胜欣喜:“赵家村又来送海味了?”没有人理会他,裴筵抬头,见桌边的师爷章庭看着他欲言又止。“出什么事了?段从开又来找麻烦了?”章庭摇头:“没有没有,就是上午我托人代你向晋大人府上送了些起居用品,他说日后会登门拜访,你到时候留意些,被露馅了。”“晋?哪个晋大人?”裴筵将锦州官员都在脑中过一遍,一时竟也没想到这是哪位人物。章庭恨铁不成钢,狠狠瞪了眼裴筵:“晋昭!我跟你说过的!京中的新科状元,昨日才到的锦州,任的是监察御史一职,我给你的那篇文章,你看过没有?”裴筵这才想起被他忘在公文堆下的那一张纸,霎时有些耳热:“前些时日事务繁忙,海边那些倭寇又开始骚扰渔船了。不过你说晋昭,是哪个昭?”“‘天璇幸祥,昭昭光明’的昭。”章庭心下叹气,裴筵自到了锦州后就更少关心朝中事务了,《门庭眼睛一亮,没想到裴筵竟知道晋昭的出身,“当年齐州的景阳案,就是他告到御前的。”“哦。”裴筵皱眉,绞尽脑汁,也只想起当年在庙前的干瘦小孩。可章庭没注意到这些,他起了精神:“这位晋大人是个人物。十三的举子、十九的进士,一篇文章就整治了科举的舞弊之风……”裴筵轻蔑一笑,对章庭的话嗤之以鼻:“那他还被放到这来?官位还没我大。”“邦”一声,章庭从袖口掏出张请帖敲在桌上。他显然为裴筵的话动了怒:“说了你多少回,看人先见性格能力,然后再问其他。他能到这来正是说明他与京中的那些人没同流合污!今日洗尘宴你去,这晋昭一定要搞好关系,说不定就是你出锦州的机会!”裴筵哑然,缩缩脖子,将桌上的请帖收回袖中。七年来,裴筵早已看清了这官场的险恶,放弃挣扎,打算在这南荒之地安度晚年。可章庭偏不,左右张罗,非要推着他出人头地。也不知道捡着个这样的师爷,是幸还是不幸。夜里洗尘宴,晋昭提前半炷香就到了,却没想到她来之前,这锦州官员竟已经全部到齐。她又看了眼请帖,确定时间没看错,这才抬脚踏入室内。锦州不大,是以来的官员并不多,堪堪坐满两圆桌,晋昭一抬眼就看见了坐在角落椅子上假寐的裴筵。算来他如今年纪也不过二十六,却是胡子拉碴,满脸颓然,想来这七年过的并不如意。原本喧闹的酒席,在晋昭出现后渐渐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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