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涣扶着桌子站起身,面对面看着吴双:“你还不到而立,正是大有可为的年纪……”“我不要!”事到如今,吴双终于反应过来什么,他双眼发红,“你早就想归顺朝廷了,是不是?”邹涣垂首,没有直面吴双的视线,良久,他开口道:“十五年,齐州、定州、江州、禹州……我逃累了……”吴双怒极反笑,他几个步子后退,眼里满是失望。邹涣嘴角勾起一抹讥讽:“再南就是海了,大延容不下我们,逃又能逃到哪呢?”“总不能叛国吧。”言语间,吴双摇着头,眼里已蓄满泪水,手握成拳,转身向门外跑去。夜色轻移,又一个时辰过去。山下,星辰隐约,黎明降至。晋昭一夜未眠,立在营帐外出神。不远处玉山阴郁,天边不时有鸟雀鸣叫着飞掠而去。“哟,你起的还挺早。”裴筵一场好梦,伸着懒腰走到晋昭身边,顺着她的视线望了过去。“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他笑道,“这么损的招,也就你用。”见晋昭没说话,裴筵只当她还没睡醒,看着天色细算着时辰:“要是能让他们不攻自破,兵不血刃地解决了这事,那也算是功劳一件了。”地平线上,鱼肚白悄悄泛起,裴筵轻笑:“可以上山了。”……段从南是被冻醒的,她睁开眼,却发现堂中只留她一人,林柏不在身边。刹那间,无尽恐慌涌上她心头,段从南撑着身子爬起来,扶着门框,跌跌撞撞往外跑去。她双腿发麻,摔倒在地。外头天光大盛,段从南再抬头,却看见了林柏的背影。她头疼得厉害,似身处云雾之中,她隐约听到不远处有人说话,却听不真切。日光灿烂,她看见不少兵刃,在阳光下散发着寒冷的光。段从南眯起眼,努力撑起身,向林柏走去。再近些……再近些……段从南一步一步靠了过去,却看见林柏火红的袖口下,闪过一道银光。那是什么?段从南头脑发晕,思绪混沌,她皱着眉,又走近了些。银光滑过,瞬息之间,没入血肉。段从南终于反应过来。那是刀。“不要!”可一切都晚了。鲜血刺目,比喜袍红上数百倍,将那只手浸得肮脏不堪。段从南与回过头的吴双对视,看着他的眼里的茫然,看着他目眦欲裂。看着邹涣的身躯无力滑下。看着血流了一地,看着林柏开始颤抖。“师父!”一声哀嚎惨烈。刀剑出鞘。她想也不想,扑了过去。“嗤——”兵刃没入腹部,鲜血涌出,与她的嫁衣融为一体。一切都发生得太快,林柏看着从段从南背部刺出的兵刃,吓得连退数步。寨中顿时大乱,外边对峙的官兵趁此涌入。吴双跪下身,压着邹涣的伤口,想替他止血。可血流不息,沾染了他一身。晋昭一靠近便见到这一地惨状。邹涣躺在血泊中,眉心的川字纹像是永远都抚不平。为君一日恩(6)不过都是装聋作哑……晋昭不顾一切地冲了过去。邹涣奄奄一息躺倒在地,将晋昭面上一闪而过的焦急收入眼底。吴双压在邹涣腹部的手止不住血,晋昭抬手封住邹涣伤口附近的穴位,试图止血。可惜效果不尽如人意。可邹涣却忽地笑了,他看着晋昭,凌厉的眉目不自觉温和下来。随行军医靠了过来,却是凑到了段从南身边。“先救他!”吴双两目赤红,抓起晋昭就将刀横在她颈间。顿时气氛紧绷起来。刀刃在晋昭颈间留下血痕,裴筵几步上前,欲夺刀救人。“双儿。”邹涣的声音打断了一切。晋昭回首,无视了颈上锋刃,她看向邹涣,面上无甚波澜,教人看不透她眼底的神色。邹涣开口,分明是对着吴双说话,可眼睛却看着晋昭:“放下刀,扶我去房中。”晋昭始终沉默,垂眸盯着地上的血迹。吴双腮帮紧咬,显然并不想听话。他持刀的手开始发抖,白刃收紧,晋昭被迫仰起头,血珠自锋刃边滚落。两方对峙,风过无声,在裴筵准备出手的一瞬间,晋昭出手,拇指、食指接连两下,点向吴双臂间。吴双猝不及防肘间一麻,刀刃脱手,落在地面,金石相撞,发出“锵”的一声。裴筵冲过去,将晋昭拉开。一旁的詹平扑上去将吴双押住。这时邹涣开了口:“我等愿归顺朝廷,不再在民间生事伤人。但在此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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