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清轻笑着摇头:“所以你觉得,当年枉死的人都要算在你头上?如今苍生受苦,也要怨你明珩识人不明?”晋昭自嘲道:“不算我头上又算谁头上呢?我若当年不把他从宫里扒出来,如今万里江山,何至于碰上这么个‘明君’?”妙清扶着晋昭,笑得前仰后合。“你以为你明珩是谁?”妙清望着晋昭,“即便没有你明珩,也会有张珩、李珩,都道苍生如蝼蚁,可在天底下,谁人不是蝼蚁,谁又真的害得了谁?纸一样的命数,哪背的了那么多的人命?今日我在庙里随手撒了把灰,阴阳差错害死了千里之外的鱼儿,那这游鱼之死,也要怪我头上了?再说那周桓,即便没有他,你敢说,旁的五王登位,便一定能比他好了?古往今来多少皇帝,真心为民的又有几个?谁登上那帝位,不都是一样的薄情冷血?”晋昭答道:“我若无知,那游鱼之死,自然怪不得我。可我若是明知道自己今日洒下一捧灰,来日千里之外会有鱼儿因此而死,但我依旧这么做了,那便是草菅人命。”“好言难劝愿死的鬼……”妙清叹息,拍了拍晋昭,“罢了,想做什么便做吧……我权当如今再见你……只是大梦一场……”晋昭隔着白纱望着妙清,没再告别,拢了袖口便往院外走去。山风哗然,妙清站在高处看着晋昭的身影越行越远。“大延气数已尽,非人力所能止……”她仰头望向天空,望着万里白云东流而去,轻声叹道,“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怎么她偏偏就不懂呢?”而此刻远处的晋昭,似是能感受到妙清的感叹,她站在山腰处回望高处,亦轻声道:“休言万般皆是命。”进退由人,但求心安。碧树成林立在长阶两侧,晋昭迎着天光越行越远。她感受着风从身畔拂过。天气愈寒,秋日总算到了。京中人来往,当一顶朴素得不能再朴素的轿子被抬入谭府时,晋昭终于赶到了京郊驿站。“哟!这位姑娘,打尖还是住店呢?”小二见来人气度不凡,连忙靠了过来。“找人……”晋昭左右环望,忽然看见角落处坐着的两个身着深色锦衣的人,她话音一顿,没再说话。那两人不是寻常的练家子,坐的地方隐蔽,却能观望整个大堂的情况。“姑娘……姑娘?”那小二见晋昭没接着说话,便紧接着问道:“您找谁?”晋昭隔着幕篱,不动声色望向楼上。栏杆之后空无一人,楼上没人盯着。小二神情自若,也不像被人胁迫的模样。她答道:“一白胡子老头,昨日我瞧他进了此处。”“白胡子?”小二皱着眉苦想,“穿的什么,您记得吗?”晋昭望向门外。果不其然,正有人往堂中看。她继续道:“衣着破烂些,瞧着是迹类疯迷。”小二霎时了然:“疯老头啊……那咱们客栈自然是没有的。”晋昭闻言点头:“那便罢了,多谢了。”小二笑道:“不用……不用……”晋昭福身欲退出客栈,却被人拦了下来。“站住。”大堂中坐着的人站起身,“找的什么人,不妨说来,我们帮你找找。”晋昭回过头,看向那大汉,道:“白眉白须,衣衫褴褛,瞧着总在怪笑,想来是神志不清。”那壮汉接过纸笔递给晋昭:“画下来。”晋昭右手接过笔,倒也没有犹豫,直接开始落笔。壮汉继续问道:“你找他做什么?”“这便不是您该问的了。”晋昭运笔,不卑不亢答道。壮汉皱眉:“你叫什么?京里人?家住哪里?”晋昭收起笔,将纸递给壮汉:“你又是何人?凭何盘问我这些问题?”壮汉接过纸,看着上边的画,眉头顿时如山丘般蹙起。只见其上鸡爪般的印记歪歪扭扭,上边的老头瞪着眼,倒与院里的老母鸡有几分神似。晋昭脸不红心不跳道:“画技如此,官爷见谅。”壮汉目光顿时锐利起来:“你如何得知……”“二位如若不是官爷,那我便要报官了。”晋昭捻了帕子擦拭手上沾染的墨迹:“光天化日的,拦着我盘问,不是官爷便只能是登徒子了。”壮汉顿时喉头一哽,又道:“我等玄鹰司副使,奉命查案,问你什么,答便好了。”晋昭闻言道也没有马上回答他,只道:“您未着官服,我如何能知您所言真假?”壮汉眉头皱的更狠了,但还是递出了铁牌。晋昭伸手接过,将铁牌翻了个面,瞧了眼背部雕刻的“庄懿”二字,将名字记下后便将铁牌还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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