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一道熟悉好听的男子嗓音传来,居尘心中一沉,不由疾步迈进了门,只见里边,蓬山王的那间小屋,烛火透亮,一道纤细的身影,拭着眼角的泪水,从里面跑了出来。抬头看见居尘,她眼睛瞪得红红,咬着牙,对她问道:“你怎么会在这,你是不是也喜欢他?”居尘蛾眉蹙起,凝着冯贞贞竟穿着一身小黄门的绿袍,一段回忆从脑海浮出。前世,太后废帝之后,冯家已成了秋后的蚂蚱,再无转机的可能。冯贞贞深知自己不日便将成为阶下囚,心意难平,一日夜晚,不惜违背常伦,假扮内侍,深夜来到内阁对宋觅下药,只求他一夜温存。却被他一句“皇后请自重”,赶了回去。她连自尊都舍弃了,仍得不到他半分垂怜,这个男人,当真是铁石心肠。冯贞贞当时心灰意冷,含泪逃离,出门恰好遇见居尘,也曾质问她,是不是喜欢宋觅。那时的居尘,已成了三品大员,同宋觅做对多年,愣了片刻,轻笑了声,“殿下休要乱开玩笑。”她转身进门,发现宋觅静静倚在了案桌前,抬起眼眸,看向她。他应该是听见了她们的谈话。居尘走进门,解释自己只是来送案牍的。再走进两步,见他耳根泛出了一丝薄红,居尘有些后知后觉,回头朝着冯贞贞离去的方向看了眼,鬼使神差说了句,“臣……没碍着您吧。”她那眼神,就好像他和冯贞贞,真有些什么,她也毫不意外似的。宋觅冷笑一声,同她招手,“你过来。”他命令的口吻,居尘只得听命,迈步靠近,鼻尖蓦然嗅到了一丝异香。那香味,同她在沁芙苑闻到的,一模一样。而他忽而擎住她的后脑勺,两人一瞬间拉近,唇瓣只离她一根发丝的距离。宋觅凝着她瞪圆的美眸,不知是香在作祟,还是心在作祟,发疯般地想,如果他趁这时要了她,是不是可以事后装无辜,然后如愿以偿得到她。她会因为失身于他,就心甘情愿跟了他吗?她会吗?她不会。答案一出来,宋觅捧着她后脑勺的手劲开始松懈,仰头轻笑一声,恨自己的心一直如明镜般。居尘受他钳制,一直屏气凝神,直到他松了手,她才重重吐了一口气,蹙眉将他瞪紧,只见他的耳廓越发绯红,一直蔓延上了眼尾。她很少见过他这样,他总是高高在上的,此刻眼尾发红,神情柔弱,添了好几分世俗的旖旎,竟叫人一时之间,颇有些想入非非起来。居尘察觉到他的不对劲,连忙将他送往了太医院。太后娘娘此时尚在泰山,准备祭天大典,居尘好歹算是今晚的目击证人,宋觅若出事,她若见死不救,那还真有点不好交代。居尘在榻前守了他一夜。宋觅清醒后,侧眸看见她,只是短暂的一会儿,他望着她,眉眼柔和下来。居尘并没让他得逞多久,没一会就擦了擦眼皮儿,苏醒过来,抬眸对上他的视线,迟疑站起身,问候他。宋觅笑道:“吓到你了?”“倒也没有。”居尘干咳了声,别别扭扭道,“王爷虽然可恶,但臣还是相信你的人品的。”宋觅撑腰起身,叹息道:“不用把我想得那么好。”他也是个人,他也有欲望。居尘反驳:“没说你是个好人。”宋觅笑了声。他倒希望他在她眼里不是什么好人,好人这种评价,能在她心里,留下几分印象?--屋外夜深人静,偌大皇宫,陷入了浓浓的夜雾之中。这一世,冯贞贞扮作内侍,故技重施。居尘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道:“夜色已深,殿下若没别的事,还是快些回去吧。”她当然也想她受到惩罚,毕竟她竟敢对宋觅下药,可这出皇室丑闻一出去,损坏的可不单是冯贞贞的颜面。这也是宋觅前世忍下这口气的原因,他并不希望,今上因为冯氏被废之后,头顶还要种一撮绿头菇,受所有人耻笑。冯贞贞咬牙离去之后,居尘三步并两走进门,犹疑地问,“你没事吧?”宋觅站在桌前,再度向她招手,“你过来。”居尘毫无顾虑上前,宋觅擎住她的后脑勺,直接低头吻了上去。居尘眼眶一红,接受他在她唇上肆无忌惮的夺取,轻推他。“不愿意?”居尘没看他,摇着头,“我去关门。”小书房的门从里边一锁,两人的官袍勾勾缠缠落到了地上。宋觅将她按在了他日常办公的那张案几上,居尘感受到他不同以往的压迫,以为是药效发作,令他如此强势,双手勾住他的后颈,吻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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