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从衙署的门房口中打探所得,他们之所以对居尘毕恭毕敬,均是林宗白提前写了信,送了礼,恳请他们多多关照,张县丞当年入京赶考,曾受过林宗白垫付食宿的恩情,他的面子,他总是要给的。居尘嗯了一声,拆解九连环的双手略有停顿,不由分神去想林宗白一介商户,如何能在比她奉旨下任更早的时机里,提前得知此事,并早早做出了安排。是谁告诉他了吗。居尘梳理九连环的思绪,一时间变得有些絮乱,她转了两圈,又忘记拆开它的头在哪儿了。明鸾原想一直逛到夜市尾部,她们再折返回去,但见居尘反应迟钝了不少,几次她说话,她都过了好一会才接,明鸾看她一副困倦的模样,回想这些天确实奔波,转身将她拉了回去。往回没走几步,路边忽而多了一位卖糖葫芦的商贩。明鸾遗憾道:“怎么之前来的时候都没看见,不然就能一路吃着糖葫芦过去了。”她下意识努起小嘴抱怨,并没有留意到居尘一瞬间的僵硬。“姑娘想吃吗?我们买回去吃也行。”“我……不想。”居尘垂下眸眼,轻声细语。但这一晚,居尘不知是不是有些认床,并没怎么睡着。她原先没有这样娇气的毛病的。辗转反侧,居尘撑腰起身,坐在床头前,看向了窗外的明月。虔城的月色,高挂长空,离得极远,不像她之前在吐蕃所见的,又大又圆,仿佛一伸手,就能摸到月晕的边缘。也不知东都今晚的月色,可美。翌日,居尘邀请了各位乡绅的夫人见面,下午需要出门。为显重视,居尘沐浴更衣,明鸾为她梳妆,花费了不少时辰。她好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这么费心地帮居尘上妆,平日最糟心的,只是想着如何遮盖她脖颈那些暧昧的红印,而她的脸蛋总是娇嫩地能掐出水来,几乎只需要一点口脂,就能光彩照人。这会儿没有红印需要遮瑕,居尘的面容却憔悴了许多,虽然居尘解释是昨晚没有睡好,但她尖尖的下颌,总不可能是一晚消瘦下来的。居尘同那人断了,明鸾是第二天从她湿了大半的枕头里察觉的。明鸾当时是有些喜意的,毕竟,她家姑娘再也不用做那些见不得人的事了,居尘那时告知她的语气甚是平静淡然,明鸾以为,不必再和那人有来往,她是喜极而泣。直到今日,明鸾通过铜镜,望着居尘微妙地垂下眸眼,回避她关怀的视线,明鸾捏住了手上的眉笔,深吸一口气,蓦然回想起,当年她家姑娘说出“报恩”后的,接下来那句话——“也不只是报恩,我也是想要的。”原来,她并不是为了宽慰她,才说的这句话。明鸾还是把她打扮出了一副气色饱满的模样,今日是居尘第一天上任,总不能叫人以为她病弱如柳,显得极好欺负。今夜入宴,席上夫人们明显受了郎君们的嘱托,三言两语,不乏试探,令明鸾意外的是,居尘再也没有摆出之前那一副温和谦卑的样子,没想着一定要给她们留下多好的印象,说话直白,而富有不可招惹的攻击性。“本官见诸位夫人,是出于初来乍到的礼数,可若诸位不愿交我这个朋友,本官也不好强人所难。”话罢,居尘起身便走,那些夫人反倒是愣了半晌,才回味出居尘话中的含义,连忙从酒楼一窝蜂追了出来,一直追到府衙门口,同居尘欠身致歉。居尘手上的官印可不是虚的,她是朝廷白纸黑字派遣下来的一县之长,她们平日久居深闺,哪有机会同一县之长做朋友,若真能在她面前说得上话,以后有什么事,郎君还得依仗她们。明鸾站在门前,目送那些夫人离去,回过院内,忍不住开怀舒畅笑了两声,居尘坐在树下的石桌前,四目相对,她问她什么事情这么开心。明鸾:“奴婢还是喜欢,大姑娘不好招惹的样子。”居尘一顿,轻笑道:“我以后都不会再装了。”或许这个世道会偏爱乖巧一些的她,但他喜欢过的李居尘,本就不乖巧。并不是因为他喜欢,居尘便觉得原来的自己更好,而是原来的自己曾得到过一份毫无保留的喜欢,那她就是很好。她不想去否定他的喜欢,也不想显得那份喜欢没有价值,所以她需要认可自己。居尘觉得这样的感觉甚好,再也不用过多在意别人的眼光,心口的大石仿佛落了地。唯一的遗憾,可能就是自己醒悟的有些晚,没能亲口告诉他,他的心意,她收到了,她很珍视,也很欢喜。那些乡绅土豪还是没有轻易让她坐稳这个县令的位置,没过几天,便派来一位乡民,状告邻居非礼自己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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