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当罗巡抚顺手在虔城挑上几件当地特产,回去好一并整理上京,居尘陪在一旁,精心挑选了许久。罗巡抚感恩戴德,也从她的挑选中,察觉到了一丝不同别人的用心。出于谢意,他开口提出:“李县令若有什么祝福想送,本官也可以代你传达?”他原以为她会惊喜,她所有挑选的动作看着都那么细致,就好像在期盼那个人见了会欢心。她的目光的确定了一瞬,面色绯红过后,是一片苍白,失笑道:“还是不要了。卑职这样的小官,特意送他东西,会显得过于巴结,格格不入。”她找的借口如此冠冕堂皇,细究,却又毫无道理。在外人眼中,他俩既有两分交情,她在他过生辰的时候,托人送一份祝福,合情又合理。蓬山王从来不办生辰宴,也不喜欢别人借着日子给他送礼,居尘见识过他不厌其烦的神情,前年,她怕讨他嫌,没敢提,只在他来到辞忧别院前,偷偷到厨房,假装厨娘给他做了碗长寿面。她实在不擅长厨艺,金乳酥已经是她被女帝逼出来的极限,那面一不小心就放咸了,但他好像没在意,仅蹙了下眉,吃完了。他是真的很好养。去年,她同他更熟了点,忍不住开口提了一句,四目相对,“李大人也想给我送礼?那我要天上的月亮。”居尘果断闭了嘴,心中不由腹诽,明明她生辰的时候,他都来礼貌问了她想要什么,也都满足了她,轮到他自己,他双标。到了那天,难得休沐,他把她叫到辞忧别院,大白天放下了床幔。做到小姑娘求了饶,他拉来毯子将她裹住,窗外下起了秋雨。雨点落在屋檐上,汇成道道水柱下落,别院静谧幽深,他把折子摞在床前,靠在床头,一手抱着她,一手处理案牍。她佩服他这副坐怀不乱的模样,倚在他怀里,给他编了一条发带。他平常都会束发配冠,偶尔披发,只在末尾捆住,她看着很顺眼,很柔和。鼻尖越来越酸,眼眶有些发热。居尘用力睁大着眼睛,不肯眨眼,将巡抚大人送出城,回去的路上,不知是不是强行用眼过度,眼前突然开始模糊。她揉了揉眼睛,再睁开,眼神还是空茫,几乎对前方的道路,视若无睹。居尘只好晃了晃脑袋,一路上都在反复揉眼,有些失神过头,一不小心,踩了个空。明鸾在内衙备好晚膳,门房着急忙慌来敲门,带着喘息通知她,县令大人落水了。明鸾立即跑出院门,冲入昏暗的夜色,赶到湖边,居尘刚好上了岸,她浑身湿漉漉的,裹着一件披风,裙底不断滴水,一上岸,身体的疲累感全面袭来,不小心一个趔趄,居尘索性坐了下去。她本想着干脆就这么歇会吧,明鸾一头扎过来,俯下身,环抱住了她的肩膀。居尘抬首,目光已经恢复清明,见她眼睛红得不像话,连忙道:“别慌,我不是投湖,就是走路没注意,不小心掉下去了。”居尘和言解释:“我会凫水,你知道的,我是自己游上来的。只是衣裳湿了,不好立刻上岸,才在岸边浮了片刻,看着像是落水了。”她记得有人不喜欢别人看见她浑身湿透的样子,所以她一直等人把衣袍抛来,她才上了岸。居尘目光认真,毫不敷衍,说的明显是真话,可她的脸色苍白如纸,长发拖曳在地,鬓边滴落的水珠砸在明鸾的衣袖上,冰冷湿意透过她的肌肤,蔓延至心底。明鸾一点儿也没被她宽慰到,她颤了下睫羽,终于没忍住,低声问出了一直压抑在心底的困惑:“是那人始乱终弃了您吗?”居尘的面容一滞,垂下了头,“是我提的。”明鸾哀伤地跟着低下头,搂住她,哑声骂道:“大姑娘你是傻瓜吗?”话音甫落,她赶来路上的担惊受怕如洪水一般,化作斥骂决堤而出,没顾上平日的礼数,抱紧她,连声大骂了三句傻瓜。居尘头一回遭她骂,呆呆坐在原地,僵了好一片刻,才思忖起她的话。她是傻瓜吗?在明鸾心里,她当然是。明鸾不清楚她因为什么原因离开他,可在她看过的那些话本子里,那些有机会攀上高枝的姑娘,无不千方百计留住郎君的心,更有甚者,口口声声嚷着不要名分,悄悄把孩子怀在肚子里,转头就闹上了门。偏偏她家姑娘,老实得叫人着急,白白给人睡了两年,最后一事无成。她明明有那么多机会要求他负责。她明明,喜欢他。秋夜的湖水幽凉刺骨,居尘分明冻得瑟瑟发抖,却仿佛一直紧绷着身子,明鸾把她抱在怀中,妄图给予她一些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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