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扒着门的缝隙。母皇撑在中间那张冰床上,下面好像有个人,她们一起在晃。是游戏吗?那个人像个玩具,雪白的皮肤,没有表情。有了还活着耶如果说死亡是新生。那么她们都向往死亡,但偏偏两人是最没资格提死这个“字”的人,享受了皇族带来的优越环境、优越资源、优越人生,众人的臣服,众人的畏惧都像巨石压在胸口,他们的身体、他们的血脉将永远不是自我可以选择的存在。“有了享受就要有责任。”每一位君皇都会这样告诫跟训练自己的后代。闵符恨透了这几个字,就是因为这几个字她才会永远失去他。她的恨意在闻谛去世的第五年加注到了萝切身上,并将这句话潜移默化用最恶毒的言语、最沉重的眼神去打压。很高兴她成功这个骨子里流淌着跟“爱人”同样血缘的孩子成为一个完美的君王。昏暗的寝殿,她盯着地面的滚动的胶片。她赤脚走了下来,即便呼吸急促到濒临窒息……她还是一步、两步、三步……涂着寇红色的脚趾踩过地面的血渍,闵符笑了,嘴角由于干裂的部分变得格外扭曲,她用脚背踢了踢起地上的躺着的人影,那个人影突然急急咳了两声。起伏的胸口跟着笑声耸动,像夜的警铃。暗红的长发散了一地,萝切像蝼蚁样躺着,曾几何时那双漆黑的眼渐渐混沌。闵符厌恶看着萝切,银白因为她低头而垂落,苍老的身体不再支撑她负荷过多的秘密,她就像恶鬼锁魂,恶劣道:“你以为你父亲是因为喜欢你,才拼尽全力才生下你吗?”她像等待拆穿礼物前的故意恶心,迷茫着偏头又一点点板正。缓缓蹲下,瘦干而年老的手钳住萝切的下颚,一字一句道:“他、根、本、不、想、要你。”“他厌恶你。”“也厌恶我。”“他一分一秒都不想呆在我们身边。”萝切睁大眼睛,只是盯着闵符看,血糊满双眼。思绪将一切都带回原点,昏暗的房间,扑闪的烛火、腐烂的味道。“什么时候呢?”闵符眯了眯眼,仿佛陷入了一场很长的回忆里。“我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他穿着精致的礼服,是那件墨绿色色绸绒的西装,衣领的有一小小的钻石胸针,他是那样的漂亮,那样的高贵。”在记忆里还是皇女的闵符是温和的,是仰望的、是爱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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