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在哪儿呀?”喻鑫好奇道。“我家?搬去昌瑞没几年,我爸妈就把这里的房子卖了。”闻叙顿了顿,“所以我现在和你一样,在这里无家可归。”喻鑫下意识抬头看了他一眼。他看起来神色倒是很平静,对上目光,还玩笑地一挑眉。“那你会想它吗?”喻鑫问。闻叙微微张口,唇边呵出一缕白气。“会吧。”他说,“不管是之前在老街租的那个房子,还是现在买的那套,我总觉得那只是个房子,不是家。但真正的家又回不去了。”喻鑫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她只好笨拙地摸摸他的背,然后被冻得一秒把手插回口袋。闻叙看她这副样子,乐了:“不用安慰我啊,我就是无聊矫情一下,没啥大不了的。”“这怎么能是矫情呢。”喻鑫不认同,“每个想法都很重要宝贵啊。”闻叙唇角动了动,最终没说什么,只是顺手从路边的花坛沿上抓了一捧雪,对着她衣服就飞了过去。衣服厚实到喻鑫都没感觉,但还是下意识往后跳了一步:“好过分,玩偷袭。”眼看她要如法炮制,闻叙一把抓住她的手:“先停战,这里没意思,带你去公园打。”许是刚下完雪没多久,公园的步道上都覆着无暇的新雪。这么冷的天,也就她这种好奇的南方人会想来公园溜达。这里的雪果然和南方的不一样,走在上面咯吱咯吱作响,拿在手里像一团散沙,挥一挥便四散而去。喻鑫兴冲冲地跑到已被大雪覆满的草地上,躬腰掬起一大捧雪。闻叙以为她要开战了,正严阵以待,却见她双手朝天一挥,给自己来了个天女散花,撒得满头满脸都是。“你是不是傻。”闻叙哭笑不得,“哪有自个儿打自个儿的。”“多有意思呀。”这么好玩的雪,她都舍不得拿来砸闻叙了。但来都来了,她还是慷慨地抓起一大捧,朝闻叙挥去。雪雾一瞬迷了眼,她还没看清动向,已经被闻叙的反击砸了满身。此人实力不容小觑。喻鑫不甘示弱,躬腰抓起两大捧左右开弓,谁料闻叙反身一躲,她扭头还没找到他人,倒是先挨了他扔来的一团雪。几次反击无果,喻鑫恼羞成怒,蹲在地上像小狗刨坑似的,以自己为圆心,无差别地向四周发射雪花攻击。有没有打到人不说,自己倒是快被自己埋进雪里了。闻叙手里抓着一团雪正准备打,见她这副样子,一瞬间乐得直不起腰,刚笑上两声,便吃了一嘴她扔来的雪。这下喻鑫总算高兴了,比出一个裹在厚厚毛线手套下,有些短粗的v字。闻叙别过脸,呸了一口雪,回身朝她躬下身子:“好了好了,给你打几下行了吧。”“才不要你让我。”喻鑫嘴上这么说,还是没放过趁人之危的机会,朝着他脑袋又是一下。“你这人言行不一啊。”闻叙很不欣赏地摇了摇头,躬身双手插进雪里,跟铲车似的铲出一大捧雪。喻鑫吓得睁大了眼,后仰着想要躲闪,身子忽而一瞬失去平衡,伴着纷纷扬扬飞来的雪,就像是被他一把打倒在雪地上。没有疼痛,她像是坠进了一团不太柔软的棉花。头脑起初懵了几秒,回过神后,她忍不住伸直胳膊腿儿,将自己摊成一个“大”字型。她看见闻叙在躬身看她,发梢眉梢都沾着雪,像是一个白发小老头儿。露出的脸颊都快被冻到失去知觉了,不知为何,喻鑫还是感到很高兴,傻笑着伸手去拽他,不肯让他独一个站在雪地上。一下两下没拽动,她使了点儿劲,第三下,闻叙脚下一滑——眼前的黑影不断放大,紧随其后是一阵钝痛,以及脸颊在冻僵前,隐约感到的一抹湿润。一瞬间,喻鑫头脑忽而一片空白,她睁大双眼,呆呆地看着天空。闻叙撑起身子,一翻身,同她一道躺在了雪地上。太阳不知何时消失了,天空是那般澄澈高远,连飞鸟都杳无影踪。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她的脑中忽而冒出了这句诗。倘若有什么不同,大概是比起独钓寒江雪的老翁,她并不孤独。“闻叙。”她喊他名字。“嗯?”“闻叙。”“在呢。”“闻叙。”“干嘛。”……她也不应,就这么一遍一遍喊着他的名字。而闻叙也不厌其烦地一次次回答她。不知到第几声,喻鑫眼睛一凉,下意识眨了眨眼。再睁眼看去,漫天大雪就这么向她飞来。她痴痴傻傻地看着,天空成了大号的糖果罐,毫无保留地倾洒着雪白的糖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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