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电一般,喻鑫忙收回手,她听见闻叙在耳畔轻笑了一声。“是……和阿姨有关吗?”她小心翼翼地发问。“可能和我妈问题也不大吧。”闻叙躬下身,疲惫地将脸埋进双手里,声音变得闷闷的,“是我自己老是想不开,爱跟自个儿较劲。”隐约的,她好像听到了那仿似坚不可摧的铠甲,悄然开裂的声音。“确实是你的问题。”喻鑫说,“因为你总觉得一切都是自己的错。”“不是吗?”他仍将脸埋在手心里,“我知道我的客观条件还不赖,也听过很多人说羡慕我。他们还没伤心上呢,我搁这天天伤春悲秋,不就是特么的矫情吗?”“你不许再说自己矫情了。”喻鑫认真道。“做作。”“也不行。”“装模作样。”“我没有在和你玩近义词游戏啦!”“……哦。”喻鑫的头脑飞速转动,回忆着之前和心理老师的几次交谈,想拣点儿合适的词句。偏偏越是紧张,大脑越是一片空白。她只好一下又一下,好是笨拙地抚着他的背,感受着他的脊骨在自己手心游走。一路摸到底,喻鑫再度抬手时,面前的人忽而直起身,用力扣住了她的背。她被强行按进了一个怀抱里,面颊抵着他有些硌人的锁骨。比起抱着她,闻叙更像是挂在她身上,双手长长地垂在她背后,还在微微摇晃。耳畔连天的蝉鸣都被冲淡,她就这么坠入了一汪温热的柑橘海,苍天啊,她可是个旱鸭子。喻鑫不敢动,也动不了,任由那不轻的重量就这么压着自己。她想起了小时候,母亲带她参加婚宴,她抽中了一个奖,奖品是个足有一米二的玩偶熊。从小喻鑫就没什么玩具,为此她特别高兴,一路抱着它,和母亲在烈日下走回了家。那时候,那只巨大的熊就这么被扛在她肩上,一路上,两只爪子咚咚敲着她的背,她又累又热,但是好开心。不过因为家里空间太小,那只玩偶熊不出一周就被母亲卖了。她其实很伤心,但没敢表现出来。被她带回家的时候,那只玩偶熊在想什么?此时此刻的闻叙,又在想什么?喻鑫全部一无所知,只是一如既往,很笨拙地去当那个支撑的人。良久,闻叙抽回手,缓缓坐直了身子。他的面颊上,还留着被她头发压出来的道道红痕。彼此一时都不知该说什么,闻叙看了她一眼,又迅速移开目光,装模作样地打了个哈欠,就好像刚刚偷偷在她肩上睡了一觉似的。“是不是快考试了。”他说。“还有一个小时。”“提前半小时到考场,差不多了。”“……”合着他从操场走到教学楼,要花半小时吗,“那你走吧。”她这么说了,闻叙反而不作声了。喻鑫用余光去看他,发现他耳尖红得厉害。说不准是被阳光晒的呢,她用手悄悄摸了摸自己的耳尖,嘶,也有点儿烫。“谢谢你。”他说。“不用啦。”“我现在觉得好多了。”闻叙说,“真心话。”“你也知道你常常说违心话呀。”“……”闻叙一个深呼吸,“少拆我台。”“不拆不拆。”喻鑫安抚地拍拍他,“不管发生什么,其实慢慢都会过去的,时间真的很万能。”“那可不,过不去的人,都等不到那个时间。”喻鑫警觉地看了他一眼。闻叙赶忙笑了,推了下她脑袋:“我还没到那份上。”喻鑫低着头,看着一只蚂蚁跋山涉水攀登她的小腿。“我不想再失去任何一个很重要的人了。”她说,“就算毕业后,我们可能不会再见面了,我也希望你能好好的。”“对不起。”他道歉倒是够快够诚恳。“唉,算了算了。”气氛好像陡然沉重起来,喻鑫慌忙拿出笔记,“我要复习了,真的快来不及了。”“好。”闻叙站起身,“那我先不打扰你了,你记得注意时间,别迟到了。”“嗯,拜拜。”过了两三分钟,喻鑫才敢抬起头,看见闻叙的背影逐渐消失在操场的铁门外。在这个时刻,所有的祝福好像都比不过一句高考加油。母亲生前常和她说,只要考上好大学,人生就会截然不同。她希望他也是。高考好像昨天还在从食堂回来的路上,看见高三教学楼白纸纷飞,转眼,也到了他们离校的时间。离校通知很早就发了,不少东西已在这些天如蚂蚁搬家一般,慢慢搬回了家。直到今天,书桌变得像开学第一天一样,只余薄薄几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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