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个翻身站起,着急忙慌想要去厨房拿刀,走一半才回过神来。喻鑫转头折进了卫生间,匆匆忙忙洗了把脸,然后顶着一脸没擦干净的水珠,打开了大门。楼道昏黄的声控灯下,闻叙的身影又高又瘦。他有些疲累地塌着肩,背光的脸辨不清神情,但从头到脚都散发着一种颓意。喻鑫吓了一跳,退开一步想把他迎进门,偏偏他身子一弯,就这么抱住了她。和上次一样,比起抱住,闻叙更像是挂在她肩上。就好像他已经累到都没法自行站立,不得已让她支撑着自己。两人就这么静静立在门槛两侧,直到走廊的灯都已熄灭。两边同等地陷入了黑暗之中,仅余电视的浅浅幽光,心怀苍生的男主角在激情宣讲,而他们在这里沉默相拥。良久,闻叙一点点儿站直了身子。喻鑫成功退回房间,按亮了他帮她安上的灯泡,灯光大亮时,彼此都下意识眯了眯眼。“我买了香蕉、苹果、葡萄,还有冷饮,你想吃冰棍还是雪糕,或者甜筒……”喻鑫一边说,一边跟献宝似的,把东西一个个码上茶几。闻叙笑着伸手,把她往沙发上拉:“你挑个喜欢的自己吃吧,我刚吃完晚饭,不饿。”“啊。”喻鑫的眉眼瞬间耷拉下来,“我特地给你买的呢。”闻叙讶异地盯着她看了几秒,末了道:“那我待会儿回家的时候,带一个走。”“好吧。”喻鑫勉强认同,把那些易化的雪糕又收拾回冰箱。关冰箱门前,她忍不住对着客厅问了一句,“那我能现在吃一个吗?”毕竟她还没吃晚饭,而且、而且……要不是闻叙来,她都舍不得买这么贵的冷饮,平均一个五块钱呢!高考过后的每一天,闻叙都处在心烦气躁的状态中,与天气同温。但是此刻,他坐在这个闷热的小房子里,这些天第一次发自内心地笑得很开心。“当然。”他高声应道,然后低下头,很努力地一遍遍咽口水,才勉强在她回客厅前,捺下汹涌的笑意。最后,喻鑫拆开了一个最便宜的巧克力脆壳雪糕,心满意足地回到沙发上。“你真的不吃吗?”她特地递到他面前晃了晃引诱他。“真的。”闻叙笑眯眯地抓住她手腕,帮她把雪糕放进嘴里,“你吃。”喻鑫“咔嘣”咬下一口脆壳,心满意足地嚼了嚼,咽下后道:“话说,你这些天都在干什么?”“在打工。”说到打工,喻鑫一下子来兴趣了。她以为只有她这种穷鬼才需要争分夺秒打工呢,闻叙这种,估摸着打的都和她不是一种工。“打什么工呀?”“上午去快餐店,下午去奶茶店,晚上去两个不同的初中生家里做家教,有时候便利店有需要的话,再去上个夜班。”闻叙说得云淡风轻,喻鑫倒是听着听着,眼睛瞪得越来越大。这么连轴转上近半个月,怕是超人也会累垮,更何况他才刚刚结束高考的摧残。她刚想又问他家是不是破产了,想起他迷信的父亲,还是换了个措辞:“你……很缺钱吗?”闻叙想了想:“不好说。”缺就是缺,不缺就是不缺,不好说是什么意思?“那你需要多少钱?”喻鑫问,“我还有一点。”闻叙看了她一眼,笑了:“倒也没有到那个地步。”“……好啦,知道我很穷啦。”“不是这个意思。”闻叙用力揉了把她的头发,“我是说,我还没有缺钱到需要向朋友去借。”“那你拼命打这么多工干什么?”喻鑫还是不明白。“因为一些……可能有些愚蠢幼稚的想法。”“愚蠢幼稚……”喻鑫思考了一下,“这是你给‘矫情’找的新同义词吗?”闻叙瞬间乐了。“说说吧。”喻鑫说,“你那些其实并不愚蠢幼稚的想法。”“我是在想,如果一个人想要独立的话,他首先得有经济的支撑。”喻鑫想了想,隐约明白了:“所以你想脱离家庭的资助,自力更生?”“差不多吧,虽然没那么容易。”“可是……何必呢。”喻鑫说,“你有这么好的条件,为什么还要去吃那些没必要的苦。你才十八岁,要那么独立干什么。”就连她手里,也攥着一笔父母留给她的钱。虽然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刻,她不会动那笔钱,但拿着它们,能让她偶尔喘息一口,不会逼着自己到那么累。“可能比起这些肉丨体上的辛苦,无法独立的精神更痛苦吧。”喻鑫的脑子快有些转不动了。她很努力很努力地试着去理解他:“所以你的家庭让你感到痛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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