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哪儿还管手或疼或麻,只顾接连出脚飞踢。宁佳与猝然背过近乎快被踢上的左臂,右手同时绕后,自腰间抽出折扇朝宁展的长靴聚力痛击。宁展尚未站定,她紧着开扇挥出四枚又四枚细针。瞧方才神气非凡的男子现下进退维谷趋避,她昂然摇起了扇子歇凉,捧起碎发的每一缕风都在幸灾乐祸。“公子如此翩翩气质,何必舞刀弄枪,多危险啊?我瞧那利刃太过尖锐,才好心折了两段,公子可莫要会错了在下一番美意。”小胜一筹的宁佳与不只嘴上妖声怪气调笑着,甚至摸出袖袋偷藏的几粒含桃一解口欲之馋,散诞非常,不可谓不嚣张。宁展像是恢复了神智,脸色只剩平静。他抚下两袖看不见的尘土,淡然道:“你身为女子,功夫不俗,又何必偏要入那青竹阁。正当年华者,莫善于自在江湖、逍遥一生。”“在下听闻,这青竹暗阁的掌阁生了副好皮囊,肤如羊脂白玉,眸含春池潭水,为人更是一等一的君子,小女子自然心生倾慕。不过——”她负手打量着宁展,似笑非笑。“凭公子的姿色,没准儿能与那位掌阁打个平手。”“你与人家素未谋面,怎知我们二人不分胜负荒唐。”宁展觉得她荒唐,搭她话茬的自己更荒唐。“玩笑话罢了,公子怎的还羞红了脸?”宁展极少以真面目示人,十余年来,唯有母亲、外祖母、以宁及某位已故之友清楚见过。可不管是他这张原生的脸蛋,还是家中摘下的那副假皮,皆未曾遇上过行事如此无礼而乖张的女子,遑论那般轻浮十足的玩笑话。他仓促退去半步,整一个不通风月韵事的纯情儿郎,又凡事都不甘心任旁人压自己一头。脸皮薄算什么,嘴够硬不就成了?宁展拳头一紧,朝着宁佳与追回三步,顶着赧颜,故作镇静地问:“心生倾慕?所言当真?”适才稍占上风的宁佳与被宁展逼至墙角,局势遽然逆转。她如何料得宁展会对这无厘头的示爱展开追问,一时有些恼羞成怒,猛地挥起了手中的银骨扇,颇具恐吓意味。“你爱信不信!”对于儿女之情,宁展生疏归生疏,心里自是不会将宁佳与当真。如今嘉宁险象环生,倘若他坚持与此女子在官驿内以拳脚谈判,朝中那群狗腿子遍及嘉宁的乌合之众怕是闻着血味就来了,届时授人以柄不说,指不定还要将官驿连累进去。再者他佩剑已折,不见得是这手握暗器、高深莫测之人的对手。眼下,看紧此人、打道回府才是上策。狂龙难压地头蛇,进了青竹阁的地盘,还料理不得她?宁展清了清嗓,拉开距离,道:“话说回来,布防图一事,你也算略有贡献,且随我回宁府,听候世子指示罢。”宁佳与见好就收,识趣地点点头,跟上步伐异常匆忙的公子。下至官驿大堂,她一对圆活杏眼暗自打了圈转,唇角略微提起弧度。“公子,先前忙着捡拾贼人包袱,小女子没顾上拴马,如今不知跑向何处去了。能否”宁佳与言语间诚意满满,宁展回过身来,却瞧她脸上分明犹是洋洋自乐的颜色,再瞧,则已是无可挑剔的不知所措。任是神仙出手,怕也比不过此等境界的幻术。那就只能是妖怪了。“如此,便烦请女侠跟着本公子马屁后面腿两步罢。沿这条道进了城门,直直向北就是了。”宁展麻利地飞身上马,说着便要扬手甩缰绳,又回首笑笑。“一定来哦,宁府恭候尊驾。”他马屁一拍,疾驰而去。宁佳与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背影渐远,手中折扇饶有节奏地敲在腿侧,尖冷的银骨节节相碰,“咔拉”作响,昭示着利器舔血的凶气。晃眼间,她依稀瞟见宁展腰侧所佩的茄袋。那抹褪了色仍旧精致的桃色随着颠簸上下翻飞,最后总能稳稳落回靛蓝的绣袍。起初,宁佳与只觉得那双桃花眸有些微熟悉,也猜测陈年老物或许早易了主。此际,荷包跳跃的模样并着那双眼齐观,她没能清楚忆起故人的旧颜,却清楚想到自己误打误撞听得某个人名的瞬间。“是你啊。”宁佳与嗤笑一声,喃喃道:“许久不见元公子。”那瞬间,即是荷包制成之前,穿针引的小与狐狸露了尾巴。莫说怜香惜玉之心,在宁佳与眼里,那人怕是连虚与委蛇之敬都做不成一分。彼此犹是对面不识,她便十分痛快地交出了满包袱诚意,哪怕那包袱她得来毫不费力,于青竹阁没有劳苦但有寸功啊。那人倒好,上来就还报她一道口子,现下估摸着还渗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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