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不等宁展尽言,宁佳与当即打岔:“正是,属下也觉出几处古怪。”宁展忍着痒,眼眶激出了泪,背对宁佳与道:“说。”“属下以为,怪有四处。“一怪舆图过于精准详尽,极可能出自知情者之手。“二怪林中烟瘴消散几无节律可循,非天时物候之象,想是他人后天弄鬼。“三怪墨郎中手足所缚乱绳,那松松垮垮的绳结,五岁小儿上手亦能解。可见束缚是假,对方要保证的是让墨郎中一直处于昏迷。否则人醒后,不消我们寻,自己也回来了。“这般大费周章,不可能毫无图谋。但若真是劫质,会如此爽快任我等寻着人?”宁佳与双臂环于胸前,言之凿凿地梳理夜来所见所闻。宁展也转过身往复踱步,倾耳细听,可听得兴头,却不见那人接续谈说。他回首对上那乌溜溜打转的杏眼,继瞧宁佳与右手攥拳凑上前来,倏尔蹦出根食指,恰好在宁展唇边戳出个笑涡。“这四怪,便怪在人人赞誉高才绝学的宁世子,为何会容许那女子在你面前肆意作祟?”宁展这回钳住了那只放肆的手,斜睨片晌,赫然向一旁甩开宁佳与。“与姑娘,奉劝你莫要以为自己如何了不得。掌阁做事,手下没有过问的权力。记着了,于青竹阁抑或于我而言,是否有你都无足轻重。因此,也烦你不必再提诸如离尔不能的谬论。”这四怪,其实怪在:成规章法最是宽松的景安,夜里反倒比嘉宁、墨川两地的宵禁之处更为沉静。除却宾客如云的寻芳楼,街上近乎只剩四名敲锣的更夫。此劫未完,对方别有心肠。但宁佳与不愿讨没趣,兀自越窗而出。宁展听得身后响动从屋内移至窗沿,再回首,独一片枯叶晃荡飘下。他拂袖点灯,嘴边喃喃有词。“什的江湖儿女,不肯执礼的托辞罢了。”偏房这头,以宁专心替以墨擦拭两颊尘垢,褪去枝蔓缠络的外衫,即见里衣还算济楚,也未有捆绑以外的皮肉伤。素日的冷面木头通宿守在榻前,目不交睫,生怕眨眼间再失至亲。双目干涩无比,心下酸楚亦然涌上,他眼圈愈发泛红,润了一遍又一遍。景安以氏仰仗元太后、文怀王后、殿下一族重兴,得今昔光景已是不易,他并非贪心不足之人,只怪自己力不能及,此生无法护在家人周边,守一世安泰。以宁两掌紧紧裹住以墨布着老茧的右手,暗自神伤。-宁掌阁待阁中某部下是破天荒的尖酸刻薄,待他人则仍是乐善好施的菩萨心肠。天光拂晓,外头仍淅沥斜着牛毛雨,街市游人寥寥。青烟丝缕交融,织下一帘水色纱帐,适巧遮了这座冷僻的宅邸。宁展拂去雨丝,拎着两手从以氏医馆抓回来的药,走上游廊。他起手叩门,却发现门扉将将虚掩着,听得房中传来喜极而泣之声。他小心挪步进屋,静候埋头相拥的姐弟二人。二人闻声昂首,后转向宁展,各自拱手施礼。以墨自幼同胞弟聚少离多,终岁至多在新春时节或中秋之夜得以会上一面。不是两方主家无良不准假探亲,权因爹娘身居墨川,而小弟栖止嘉宁。如正逢两州势如水火,怕是几年都求不来这一面,只能寄雁传书,略问安好。合算姐弟二人平生所见,拢共也没有几回。至于声名赫奕的嘉宁世子,以墨仅随景安二殿下在五年一度的七州大典上与之有一面缘分,见的自然是那张假皮。关于旁的,她唯有从小弟口中偶尔听来。譬如,小不点儿被齐王罚了板子、小主子可算开始拔个儿了、殿下窗课拿了最佳、殿下又挨罚了板子云云。故以墨不识宁展真容。但她幼时入宫陪伴景安二殿下,在景安王室一路跌撞摸索,此际瞧着以宁打拱作揖,尊宁展一声“公子”,也能将其身份猜得有七八分准头。宁展颔首回礼,方将药包递与以宁,便有人叩响了宅邸大门。很是匆促,响动却不算大。他与以宁相顾掂量着,屋外来人小跑,隔门请示道:“公子,访客自称是景安二殿下——承仁君。未乘轿辇,衣着寻常,许是私行。”“承仁君?”宁展神色微诧,接着问:“可有少君腰牌?”“有。说是墨郎中故交,前来探望。”旧交怎还有脸再唤一声姐姐。……宁展看向姐弟二人。以宁木着脸起身。以墨犹豫少顷,终究点头应许了来客的探视。宁展吩咐外边引客中堂稍坐、看茶招待,复对二人道:“你们且宽心叙旧,我去会会这位承仁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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