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向步千弈敬酒灌得自己七荤八素,这让宁展冷不丁问住,险些给他一头吓进菜盘里。他不敢贸然答话,便问步千弈:“殿下,这位贵人是?”“嘉宁世子,展凌君。”步千弈道。席间几位客人以外无不胆颤,适才的好客之貌瞬间消去。他们厌恶外州人,然看在君王的份上拿出六分好意相接不是难事。此番,盖因大伙儿不确定这嘉宁世子究竟是来登门拜访,还是来杀人灭口。如今百姓因着卫子昀担惊受怕,他身为嘉宁世子兼青竹掌阁责重如山,宁展惭愧道:“鄙人代嘉宁承诺,不日定会还步溪、还七州一个公道。我在此,恳请大家配合。”他站起长揖,俯身敬拜。乡民茫然失措,都等着步千弈指示。宁佳与分明低眉垂眸,极力抑制心绪,步千弈却留意到其眼底若隐若现的关切。他太熟悉这个紧张的神情了。步千弈抬手以示请便,家主舒了口气,起身迎道:“宁世子快坐,如此大礼,折煞草民了”话音未落,妇孺也接连回礼。宁展目光扫过那对“天作之合”,移向席间,逐一致意:“多谢海涵,多谢。”乡民自不知宁展与卫子昀之间还连着层主从关系,家主接着话茬,小心答:“草民与卫氏不甚相熟,算是相识罢。宁世子要打听些什么?”“宁某想问,此人如何?他的为人处世,行事作派,脾气秉性。”在座没谁较宁展更了解卫子昀,确如旁人所言,他起早贪黑、老实本分。可他如今不管不顾的作风,让宁展觉得自己从未认识过他。这话,宁展不单是为自己问,亦是问给步千弈听。家主抿着干涩的嘴,两手规规矩矩握着一杯清水,慌得忘了饮下。他犹豫半晌,生硬道:“卫氏从前和这镇上许多人一样,是逃难来的流民,由白公子亲自接到此地安身。大伙儿开地种田,相互照应,至今已有九年。“刚来时,他可比别个惨多了。别个顶多是吃不饱、穿不暖,病了只能等死,那起码还有命熬。而卫——他瞧着也就十三、四的年纪,浑身是伤,血淋淋的,半条命都不剩了。知道他不是咱们步溪人,也不能眼睁睁看他咽气啊,那多缺德”言语间,步千弈不着痕迹地瞥了以宁一眼。谈及久远往事,家主逐渐宽作平常心,提起杯盏解渴,接着道:“好在这小子衣兜里揣了张的药方,隔壁老赵领了白公子给的银钱,就按着方子上集镇给他抓药。要说这不知哪来的方子还真神,不但救活了卫氏半条命,还能治咱们的怪血——”家主身边的妇人直扯他衣角,低声呵道:“老陈!”往昔回溯在目,激动之下,老陈将不该说的话一并吐了出来。他半醉半醒,似乎错会了妇人的急切,边说边挠头:“哦哦,不好意思啊,卫小子不让咱们说的”听得老陈一席话,宁展不禁望向白歌。他没想到这位白公子同宁佳与如出一辙,都是牙尖嘴利的心软之人。即使白歌看宁佳与再不顺眼,面对欺负师妹的伪君子,他也绝无好脸,遂立马别过头去。老陈被夫人瞪得不轻,这才意识到自己又说错话了,赶紧扯开话茬。“这、这个卫氏啊,那会还是小孩儿身板呢,但踏实肯干,屋子都是他自个儿造的。田里开地,他没少出力,且话少性子好,叫他做什么他都乐得。大家瞧着他年轻和顺,都叫他卫小子。”这些话,大多是大理寺那头记下的供词,宁展心里明白。可他隐约觉着,此案并非寥寥数纸可以梳理之事,必然犹有缺漏。席间正有人与他想到一块儿去了。“那么楚珂姑娘呢?”宁佳与目如悬珠,笑吟吟道,“能不能请陈伯伯再说说楚珂姑娘?”一声乖巧可亲的称谓,并着两眸星眼,教老陈不得不“如实招来”。“当然、当然!”老陈嘴上应得爽快,脑子里还没盘算好如何回答。他搜肠刮肚思索,局促道:“但是我好像记不清这楚姑娘从哪儿冒出来的了。”陈夫人也想替“世子妃”分忧,于是接过话头。“这楚姑娘啊,真真没有切实来历,活是从天而降的孩子。她去到卫小子家里,约莫七岁,却比没吃过饭的五岁娃娃还要小个,同卫小子当初一样,浑身是血。一碰上卫小子,她便不撒手了。”宁佳与视线微滞,随口问:“这么说,是卫子昀将她带回来的?”提及此处,陈夫人话里满是不平:“哪里呀!卫小子是不忍心看别个同他一般可怜,这才许人赖在自己家不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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