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宁佳与正当引手挑帘,还算清醒的意识让她止住了这念头,只隔着帘子朝外道:“元公子,您要去大理寺,不若上车与我们同行罢。”帘外静下少顷,传来一声淡淡的“好”。等在院门前的以宁看宁展要上车,追出来道:“公子,属下”宁展明白以宁在担心什么,遂低声打断:“放心。人前,他们不敢动我。否则被逮住把柄,明日会谈哪里还有他们说话的份?”大州少君风头压过小州君王乃常有之事,宁展的名望与日俱升,试问七州当下还有哪位凤子龙孙可以与之一较高低?然福祸相依,近来坊间传称——嘉宁世子是下一位统领七州的“宁帝”。须知宁帝一词,本就是为羞辱琛惠帝传开的别名。至于风从何处起,显而易见。迎柳阁也不是头天想置宁展于死地了。现今墨川占着上风,他们若把握时机,即可贴宁展一个“指使庶民残杀王公贵戚”的罪名。故迎柳阁反而不能轻举妄动,没准儿丁点儿纰漏便要将墨川近在眼前的胜局毁得稀烂。以宁面露难色,宁展道:“我的身手,你还不了解吗?先回去罢,今夜无须留门。”说罢,宁展转身上了马车。以宁回望廊下朝他不停招手的景以承,步伐沉重。除宁佳与外,白歌也是听雪阁中轻功数一数二的隐士。宁展上车不多时,他便悄无声息坐上了以宁原先的位置,驱车前行。宁佳与兀自出神,被冷不丁的起势吓得猛扶车壁,随即朝外报复道:“白婶婶,去大理寺狱!”打从白歌瞥见宁展上车的背影,便知道宁佳与今夜多半是回不去家了。他两眼翻白,怨道:“还用你说?啰嗦。”宁佳与听得出白歌在怨什么,只好闭了嘴,心下祈祷届时不要被师父罚得太狠。换作平时,李主事如何舍得真罚她一手带大的心肝?哪次不是当众说得吓人,罚得不痛不痒。这回却不同,用宁展的话说,此事确是宁佳与太过放肆。车内一时无声。宁佳与闭目暗念,信女愿用今岁哦不,愿用来年所有的含桃换师父消气。其余两位看似相顾沉默,实则吐纳间俨如大战了几百回合。半道,乘舆忽止。三人望向帷帘,神情俱是警惕。外头一阵窸窸窣窣后,传来白歌恭肃非常的口吻:“殿下,宫中有请。”步千弈面上闪过少有的诧异,平复道:“知道了。”他从袖袋中掏出两兜沉坠的物什,轻放于宁佳与微张的手心,歉意莞尔:“雨妹妹,今次不能陪你同去了。且注意休息,白歌会守着你的。”“好,青哥哥也早些歇息。”待步千弈下车,宁佳与才扯开两兜锦袋往里瞧。果然是含桃。她下意识要捏起一粒,然游移半晌,竟是将袋口重新扎起,袋绳系上腰侧。这半晌的迟疑,宁展固然看在眼里,却不知宁佳与是迟于口腹之欲,还是迟于他人之情。步千弈一走,白歌怨念更深,把手中的马鞭甩得魂不附体,似乎方才七平八稳的乘舆非他本人所驱。电光石火,车马勒停。白歌没好气地往里报:“到了!”宁展尚在考虑要不要扶宁佳与落车,哪知人家压根不给机会,一溜烟儿便没了尾巴。他瞬间扶额,讶于自己无缘无故的好意,缓缓下了车。走在前头的宁佳与猝然顿步回首,宁展几欲以为自己见不得光的小心思也被狐仙看了个透,不禁随之停下脚步。宁佳与脑袋一偏,朝白歌问道:“你不进去吗?”“这大狱是什么好地方吗。你乐意去,”白歌背倚门框,睨着宁佳与,“我可不乐意。”宁佳与知道他在嘲讽自己有家不回,也懒得争执,转身走远:“哦,那你等着罢。”月半明,前边一早便候着位极惜命的司狱,天色再暗也不能认不出那身上头交代过的红衣,这会儿赶紧毕恭毕敬将人往里迎。宁佳与扶着大门,看向犹在原处的宁展,提醒道:“元公子?”宁展恍然,快步跟上。司狱领着二人来到廊间,约莫亥正二刻。牢内酣眠成片,长似龙喉的门廊垣壁上插着左右两列冲天火把,熊熊自灼,静待破晓时分的寂灭。而楚珂所在,正是龙喉尽头那间僻静的囚室。司狱乃是大理寺卿的一眼相中的学生,深得恩师真传,颇有眼色。几人行至尽头,他替二位开了门上的铁锁便拱手拜退,匆匆离去。旁侧空无一人,迎面囚门大敞,二位却目目相觑,仿若拿不准先迈左脚还是先迈右脚,僵化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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